第 37 章(1 / 2)

疯子好多啊呜呜 喻狸 21027 字 8个月前

伞外的世界青灰冰冷,别墅窗户上凝起一层白色的雾(),没有雾的地方只有一小块?()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那里映出两个面对着面僵持的人影。

现在的局面多少有点可笑。

禾奚的目光缓慢又认真,拿着伞一秒秒观察门口的男人,男人叫过那一声后也压抑地沉默着,没有再说话,于是两人对起视来却没一个人开口。

禾奚腿还有点软,本来已经死了的人再出现在面前怎么想也值得尖叫一声。

但他没有。

储应珣也是,他原本应该解释自己是什么情况,却也一声没吭,目光从禾奚的唇角再扫到下面的肚子上,最后垂下黑眸自言自语道:“不该走太久的。”

禾奚身体猛然一震。像被储应珣透过一层皮肤看出这几l天都经历过什么事,甚至他的语气让禾奚有一种——他不在,自己就被人搞大肚子怀孕了的错觉。

他下意识低头看自己的小腹,那里正被一件棉薄的布料松松垮垮遮住,很平,完全没有起伏。

观察的视线一顿,禾奚察觉到自己在干什么后,涨红了脸被气得不轻,但这层情绪过后就是疲惫。

禾奚其实以为自己会走上去抓住储应珣的衣领问你到底死了还是没死,再或者问都走了这么久还回来做什么?

实际现实中,他连瞪都没有瞪储应珣,只是将放在男人身上的目光收回,仿佛没这个人一样,走到屋檐底下甩甩伞上的水,再然后收起来,放到墙壁上杵着。

他也有几l天没回来过这里了,走进门时甚至尝到了一点陌生,然而他没空多想,收起目光就转身想关门,但下一刻便看见男人将一只手不怕死似的插了进来。

禾奚抬头冷冷扫一眼储应珣的脸,没再较劲关门,低头扶着玄关换鞋。

墙壁上的钟表无声转动,离今天结束还有四小时不到,禾奚有一件事想做。

而且必须清醒着做。

可惜一整天的奔波让禾奚腰酸腿软,在车上睡的那一会也是无济于事,越睡越累,他在客厅中站了一秒,走去厨房倒腾咖啡机。

浓郁的苦味扑出来,禾奚刚拿起杯子的时候,突然有人从后方抱住他。

他身体往前倾了下,两条大腿前侧的肉被桌沿挤压,皱着眉将杯子往上抬了抬才没让咖啡洒出来。后面的储应珣搂着他的腰,很紧地抱着,禾奚的身体都被他抱得发热,腰肢的衣服往上蹭了点。

禾奚双手捧着苦咖啡,偏头躲避了下脖子上的鼻息,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身后的储应珣抵着他的侧颈出声道:“明明有话想问我,为什么不问。”

禾奚沉默,纤细手指拿着勺子搅了搅:“我没什么想问的。”

储应珣垂下眼皮,好像很累,低哑地嗯了声:“那我就这样一直抱你,等你想问了我再松手。”

没想到会听到这样霸道的回答,禾奚一下没拿稳杯子,指腹被沿着杯口溢出的液体烫了烫。

储应珣黑瞳缓缓地转动,刚要从身后伸手拿

() 开禾奚手里的东西,禾奚说:“你想我问你什么?”

禾奚以这个姿势转过去,前面是储应珣,后面是桌子,位置狭窄到他只能和男人呼吸交缠:“你想告诉我的话从一开始就会告诉我,而不是这样瞒着我,让我像个傻子,一会知道你死了一会知道你还活着。”

说着,他就冷漠地抬起头,自己想通了:“也是,我是什么人呢?我根本不重要,有什么可告诉我的。”

储应珣低头擦他手心的动作一顿,脸上露出压抑着的情绪,紧紧盯住禾奚的脸:“我从来不这么认为,在我眼里,你比任何人都重要,包括储妍。”

在储应珣记忆里,禾奚总因为自己重不重要的事和他闹得不可开交,回家晚了就觉得不在乎他,出去久了也要和他哭。每次都很可怜。

哐当,空气中响起了突兀的摔响,禾奚手边的咖啡杯被撞倒了,骨碌碌洒了满地,储应珣挡了一下,禾奚没有被烫到,但是呼吸紧促得就像被全身洒了一遍。

禾奚胸膛起伏急促地看向储应珣,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储应珣嘴里怎么会说出储妍这两个字,这是他的妈妈,明明储应珣不该知道,也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个人!

储应珣定定地看着他。

禾奚和他对望了一会,半分钟后,忽然别开了头,脸上表情恢复最开始的平静和漠然。

是惊讶的,但是现在也不会太惊讶了,自从从和水回来以后,随着时间不断倒计时,禾奚脑子里就一点一点闪过陌生又熟悉的片段。

就像一个被修复了错误程序的机器人,慢慢把丢失的一部分找了回来。

储应珣低头。

怀里的禾奚腿合拢,半坐不坐靠着桌,手放在他腹上,连肉带衣服一起紧紧攥着,脸上表情是他本人都没察觉到的愤怒,还有一点依赖。

以前禾奚总喜欢储应珣抱住自己,因为他觉得站着好累,储应珣抱他舒服。

储应珣从后面搭住禾奚的后脖子,刮一刮,轻声道:“以前不说,是还没有到时候,现在你想问什么,我都会回答你。”

“好,这是你说的。”

厨房狭小的一隅里,禾奚几l乎半个身子都挨着男人,冷冷说了一句。储应珣伸手将他半搂在怀里,他下巴搭在男人肩膀上,露着一边的耳朵,目光望向后面惨白的墙壁,眼神很冷,细细一看,却能看出有些茫然。

那些记忆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己的心情又为什么会这样复杂……和难受。

禾奚想不通,但是他很清楚,从他出生那天起,一直到现在,他都很讨厌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

储应珣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中闪过了一丝锐利的光。

他手被一根绳子缠绕着绑在后面的椅子上,双脚也被绳子环成脚铐的形状和后面的桌脚紧紧相贴,根本不能动弹。

他瞳孔在灯光中略微地收缩一下,准备要做什么的时候,突然听见一丝声音,顺着抬头看去,在门框边上看到

一道脊背的弯弧——禾奚正在弯着腰做什么。

储应珣胳膊上既具有侵略性的紧绷慢慢松下。

十分钟前(),禾奚转身进了浴室里?()?[()]『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好半天没有出来,很久之后,储应珣才得到他的指示,慢慢朝浴室靠近。

门刚推开一条缝,储应珣就警惕地捂住了口鼻,尽管反应速度已经非人的快,肉身凡胎也敌不过化学迷剂,瞬息就吸进了一点。

之前储应珣经常性的出门,不放心禾奚一个人在家,好像也信不过强大的安保措施,在家里浴室设置了这个机关,只要按下开关,铺天盖地的高浓度迷药会从喷射口喷出。

储应珣做这个的最初目的,是想让禾奚对付不怀好意的人,没想过最后会用在自己身上,倒之前,储应珣也没有自食恶果的心情,只慢慢看一眼禾奚的脸,放弃所有抵抗,倒在了禾奚的怀里。

窗外还很昏暗。

天已经彻底暗了,时钟上的针表离十二点只剩下一个多小时,雨不受影响地持续下,漫天雨浪将整栋别墅都淹没在了大雾中。

客厅里没有开灯,储应珣就被绑在正中央吊灯下面的椅子上,他看到沙发上的通讯器屏幕亮了又亮,到时间慢慢熄灭,禾奚一直没有去管,也没去看是谁发来的消息或打来的电话。

他一直在厨房里。

禾奚走动的声音隔着薄薄的一堵墙传到储应珣耳朵中,拖鞋声音啪哒啪哒,储应珣看着他不断忙活的身影,有一瞬间觉得禾奚是正在忙着拿刀准备将他杀人分尸。

但又一看,禾奚只不过是在那里收拾刚才洒在地上的咖啡液体而已,刚才碰到了之后一直没有清理,时间久了有污渍在上面,空气中的味道也不好闻。

禾奚一点一点将地上的玻璃碎渣铲起来,倒在垃圾袋里,又用抹布将地上的咖啡一点一点擦干净,好像感应到储应珣醒了,他缓慢抬起眼睛,和储应珣对上目光。

储应珣看着他,轻声问:“宝宝,为什么把我绑起来?”

禾奚站起来给垃圾袋绑上一个结,放到厨房门框边,又走去洗手池前:“你不是要把所有事情告诉我吗,未免你再莫名其妙不见,这样保险一点。”

“我记得你说用这个会让人昏两小时左右,可你却比预期早醒了半小时,下次把浓度调高一点吧……”

这句话说完,他反省般喃喃:“好像也没有下次了。”

储应珣胸膛死寂地伏动着。不知道该怎么和禾奚说明,即使不这样把他绑起来,他也不会突然消失,但如果禾奚觉得这样好,那就去做。

禾奚处理完厨房里的狼藉以后,好像终于想起客厅里被自己绑起来的人。

他擦干净手,一步步从远处走过来,然而却没有靠近储应珣,走到一半突兀转过身,坐在了能正面看到储应珣的沙发上。

储应珣毫不反抗,见他坐下便抬起一双眼眸和他对视,他眼神很有热度,里面仿佛有一头野兽亟待冲出来将禾奚按倒,让禾奚看着很烦,后悔没有找块布条将他眼睛蒙起来。

() 禾奚抬手拿起桌边的水杯,喝了一口,再抬起头看。()

这样坐着观察,禾奚发现被他绑起来的人丝毫没有狼狈神色,他身躯坚实有力,衣服下的皮肤后很有力度地在起伏,看起来不像是被绑,而是有人请他在那里当模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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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奚捏紧手里的杯子,忽而站起来把杯子放下,紧接着走近了储应珣身边,一句话都没有说,伸手搭在他肩膀,收起腿侧坐在他大腿上。

男人闻到一股如雾一般的淡香,躯体微微一僵,再一抬眼,就发现禾奚开始亲昵地玩起了他的手,柔软的手捏一下他指腹,又从掌心划过,最后握握他的食指。

储应珣微薄的嘴唇轻微动了动:“宝宝……”

禾奚一听他说话,眼睛就看过去:“怎么,现在不让我碰你了?”

“不是。”

“那你说什么话。”

禾奚瞥完他,动作愈发变本加厉起来,就这么握着储应珣的手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唇角,触感柔软得像云,储应珣呼吸节奏骤然变换,一直沉稳的面具也露出一丝裂缝。

禾奚见目的已经达到,准备站起身来远离他。

很可惜储应珣反应比他更快,几l乎在他搭着肩膀要起来的一瞬间,就颠一下大腿把禾奚整个人颠了回去,禾奚握着他的手臂差点惊呼出声,屁股像坐滑滑梯似的从膝盖滑到最下面。

禾奚一把按住储应珣的胸膛,远离那烙铁,几l乎有点咬牙道:“储应珣。”

储应珣看了他几l秒,将额头放回到禾奚的脖子处:“只会对你这样。”

禾奚脸皮还是薄,也被储应珣这一动作气得上火,重重推开他站起来,骂一句:“无耻。”

虽然有点风波,但是禾奚想让储应珣不好过的目标还是达到了,他一起来,储应珣便忍着呼吸胸膛急促震动着望他,但也只是这么望着,没有多说什么。

禾奚去喝了口水,回头发现储应珣还看着他,并且在他看过来后,轻声道:“你想起来了。”

话语里没有一点疑问的成分,几l乎是确定。

禾奚没有说话。

但像是要为了印证他这一句话,客厅墙角堆满杂物的地方在这个时候突然传出声响,一个圆头圆脑的东西顶开头顶的不明物体,从里面飞出来,慢腾腾飞到储应珣面前。

他只有一根线的嘴巴抿着,露出一个傻气的笑:“是的,他已经都知道了,剥离世界程序启动的时候,每过一秒宿主的身体都会重塑,重塑过程中记忆也会一起回来。而且,小3把储宿主的事也都告诉你的宝宝了哟。”

储应珣身体不易察觉地顿了下。

从这句话中,他无法确定系统都把事情透露到了哪种程度,禾奚又知道了多少。他目光微微移动,看到禾奚表情平静,也看不出一点反常。

系统原本得瑟的神情在看到储应珣的目光后猛然一收,揣着手往后飞了一点,战战兢兢说:“小3肚子有点饿,你们慢慢聊。”

说要去吃东

() 西,却是直接飞回了杂物堆里,像跳水一样,一个扎子扎进去,瞬间就没了人影。

储应珣把目光重新放回到禾奚身上。

难得地,储应珣对当前局面一筹莫展,只能牢牢盯住面前的人,像是要用目光把禾奚融化在火堆里,但禾奚一眼都没有看他。

禾奚表面淡然,实际刚才心里早就过了一场腥风血雨的雷暴,脑子还有点乱,一下塞这么多东西进去换谁都不好受,他正盯着桌上的水杯,突然有人叫他:“宝宝。”

听到声音,禾奚转回了头,储应珣这才发现灯光底下的禾奚眼眶有点红。

储应珣看了眼墙上的表,低声对禾奚说:“过来,我想离你近一点。”

好像情绪顷刻被一根火柴点燃,禾奚皱起眉:“可我不想,我一点也不想碰你。”

禾奚几l乎恨恨说完这句话,再没等多说其他的,他猛然看见凳子上的男人将手腕上的绳子扯开扔到了地上,紧接着慢慢弯腰解开了腿上那一根。

禾奚转身就想跑,然而储应珣只用走几l步就追上来把人抱住坐回到椅子上。

禾奚挣扎几l下就全然没了力气,任他拉着自己,只听储应珣叹了口气:“你能想起我我很高兴。”

禾奚身子微微一僵,趴着没抬头,储应珣低头在禾奚耳朵上碰了下:“宝宝,你都知道什么了?”

怀里的人没出声,储应珣也就没再问了,知道禾奚很倔,只要他不想,想从他嘴里撬出东西来难如登天,于是他低下头自顾自地说:“其实最开始我没有想要杀禾文旭。”

“我妈虽然爱钱到不择手段,但也胆小,她不敢教我杀人,所以我一开始没有这样想,只是禾文旭在我面前晃太久了,只要看到他,我就想起你被绑的那两次。第一次我不在,第二次我知道也晚了,之后呢,要是我再护不住你怎么办,要是我一去学校,你又被绑到我不知道的地方……我只要一想就没办法。”

储应珣搂紧怀里僵硬不动的禾奚,每到冬天他都会这么用一个毯子把禾奚裹住,再在外面抱住捂着:“也是他让我发现我有多禁不起激。”

“那一秒我就想着,这个人不能留。这个想法在脑子里过了一下,等我反应过来我已经做错了事,那时候不是很害怕,只是在担心你怎么办——最后我想,不能让你知道,你这么心软,会一直等我。”

“很多时候,我都觉得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没办法完美的、妥贴的、不伤害任何人地做一个决定,甚至我比很多人都要冲动。你太好了,我不能拖着你。”

禾奚发出很小的嗡嗡声:“滚……我不想听了。”

储应珣笑了下,又用嘴唇贴了贴禾奚的脸颊,然后目光抬起落到空中,没有具体的定点:“第一次看到你的视频,是你和同学一起出校门,你们打闹说笑,你笑得很漂亮,我当时感觉松了口气,觉得太好了,你没有因为我受影响,我把视频看了一遍又一遍,后面就觉得,太难熬了,怎么这么难熬。”

“有时候我在窗边站

着,看到外面下暴雨,很多次以为自己死了,睁眼一看,还在牢笼里。”

禾奚眼里扑簌簌地掉下来一滴水珠,再慢慢的,一塌糊涂地流得越来越多:“那时候,我都不记得你了。”

储应珣感觉脸侧烧得难以忍受,还想禾奚的眼泪怎么这么多,直到他侧头看到玻璃橱柜上自己通红的眼眶,才后知后觉原来不止禾奚一个人难过。

他抬起禾奚的脸颊,想到视频里禾奚跪在救护车上的纤瘦背影,闭了闭眼:“你很辛苦,所以忘掉也没关系。”

禾奚手指抖了下,轻轻揪住储应珣身上的衣服,脑袋抵着储应珣的脖子做出轻微的晃动幅度,是一个摇头的动作——不想忘掉。

那两年,禾奚只是随口一句地板滑,不过一天晚上进门便发觉门口垫上了一块防滑地毯,有次起夜被柜脚撞了下额头,禾奚自己都没放心上,转眼就忘,是在某一刻看到柜角有人用胶带将一块海绵棒绑上去,才恍然想起自己有一晚被磕到过。

储应珣身上装了程序,只要在禾奚身上发生过的事,他总会默默地、没有任何刻意地记住,并且不宣扬,也不需要禾奚知道——再没有人会对他这么细致入微,即使有,也晚来了一步,而在禾奚这里没有后来者居上。

储应珣能记住他的口味,能因为他身上大大小小的毛病,大晚上挑灯搜各种资料,历来国外国内的病症全都看一遍,然后在日记本上记密密麻麻的十几l页,能在晚上冒雨跑几l条路的药店,买禾奚平常需要的那款药。

储应珣只要在他身边一天,禾奚就能确定,哪怕有一天自己落魄不堪千疮百孔,储应珣也会一如当初对他掏心掏肺,把他挡在自己的衣角里。

在看似风光,实际亲爸爸一天到头不在家的禾家长大,禾奚最需要的就是这份陪伴和在乎,他要的一直以来只是陪伴而已,他想要有人眼里坚定不移地只有他一个。

所以他不能忍受储应珣有一天疏远,不能忍受储应珣推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