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想到,但话从白元德的口中说出来,还是让白元则震惊了片刻。
白元德则淡淡地道,“其实这样也好,免得一家人生出嫌隙来,最后闹得不好收场。
至于三房这边……你也不用担心,只要有二房吃的,就绝不会亏待了治哥。”
话是这样说,但权利不在自己手里,行动起来总是受限颇多。
白元则望着白元德,觉得他此刻的吃相非常难看。
白元德似乎早就料到他会如此,也不生气,一脸平静地道,“我这也是为了白家的将来好,虽不盼望你能理解我这份苦心,但总归别将我想得太坏。
现如今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世道艰难,上海滩也是暗流涌动,只要一个契机下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可治哥过分亲近闵家,这终究不是一件好事。
那闵庭柯是什么性情脾气,不需我多说你也能明白,毕竟隔着房头,他怎么可能真心实意地对治哥好?不过拿他当对付我的棋子罢了,将来真碰上了,我顾忌着治哥的安危投鼠忌器,反而让他闵家钻了空子得了便宜。
若是治哥能放手,闵庭柯便没了制衡我的武器,白家也不至于被闵家打压的毫无还手之力。”
这番话倒也不是全无道理。
白元则眨了眨眼,想看看白元德后面还要说些什么。
白元德微微一笑,一边喝茶一边道,“我这个人虽然没什么才能,但对白家却绝对忠心耿耿,这些年所作所为皆是为了白家,可谓是一点儿私心也没有。
否则的话……当初三房的产业在你外长房的手里,我要是想动手脚,你真以为能相安无事的坚持到治哥回来接手?”
白元则知道他所说为真,郑重地道,“不错,别的不论,在这件事上我始终感激你。”
白元德道,“感激谈不上,我虽然和治哥不亲,却始终是他的二伯父。
我不看孩子,难道也不顾念和元裴的兄弟之情吗?”
白元则神情微动,也想到了当初和白元裴相交的场景。
若是他还在该多好?白元德缓缓道,“你我也是坐五望六的人了,有些话我不怕告诉你。
当初我的确十分嫉妒元裴的才华,也怨恨父亲眼睛里只容得下他一个人,反观我……倒好像毫无出彩之处,是个被人遗弃的废物一般。
可随着元裴去世,我忽然间就把这一切都放下了。
他有才华是真,有天赋不假,可这家业最终却落在了我的身上,或许冥冥中老天早就注定好了呢?我得到了整个白家,自然要为白家的将来做打算。
这些年风雨飘摇,其中的艰辛虽不足为外人道出,但你也是当家做主的人,自然能体恤我的艰难。”
白元则道,“你说这么多,无非是想让治哥交出家业,不再威胁二房的将来。”
白元德笑着道,“众人划桨开大船,一家人的力气使在一处方有抵抗外敌的可能。
如今分散开来,被人逐一击破,岂不成了一盘散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