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蓉萱并肩与管泊舟向前走去。
管泊舟始终保持着沉默,虽然看不出什么情绪,但白蓉萱却察觉到他并不怎么高兴。
她轻声关心道,“你没事儿吧?”
管泊舟有些惊讶于她的细心,笑着道,“就是觉得失去了往日的自由,不论做什么,总会跳出一个人告诉你不可以。
渐渐地,便提不起精神来,什么也不想做了。”
白蓉萱道,“秘书也是怕你出事,江边混迹着不少帮派,自然是要小心些的。”
管泊舟说的却远不止于此,但他不想让白蓉萱跟自己一起烦恼,便笑着点了点头,“也是,那我就不怪他了。”
白蓉萱看到他在自己面前强颜欢笑,心中有几分不舍,主动换了话题,“我瞧你好像清瘦了许多,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政务再忙,也要顾着自己的身体才好,千万别仗着年轻就不重视。
我祖母曾说,这些到老了都会找回来的。”
管泊舟似乎很喜欢和白蓉萱说这些家长里短,声音柔和地道,“饭倒是按时在吃,只是睡得不太好。
事实上在武汉的时候我就经常失眠,夜里常靠西药来缓解压力,这次回上海,几乎彻夜难眠。”
白蓉萱很是震惊,“那怎么能行呢?要找个中医好好调理才行呀。”
管泊舟苦笑着道,“眼下这个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是再传出我身子不好的消息,外头还不知道要怎么议论呢。”
管家的确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白蓉萱低声道,“那也不能放着自己的身子不管呀。”
管泊舟道,“现在还能撑得住,先把眼前挺过去再说吧。”
他的情绪变得有些低落。
白蓉萱还要再说,管泊舟却抢着道,“我在武汉的时候,曾登上黄鹤楼看江水,与眼前的景观截然不同。”
既然他不想说,白蓉萱当然不好坚持,顺着他的话道,“一江水养一江人,别说是武汉了,便是这黄浦江,上游和下游的景色也是截然不同的。”
两个人找了半晌,都没有看到那艘卖酸菜鱼的小船。
管泊舟向路边的船家,问了几处都说不认得,只有一个喝得醉醺醺的老渔夫道,“我知道你说的是谁,那户人家的老子掉进江里淹死了,小女娃一个人不能生活,投奔远房的叔叔去了。”
管泊舟不肯信,“他醉得口齿都不清楚了,说的未必就是咱们要找的人。”
白蓉萱提议换一家尝尝,管泊舟却坚持要找到从前那家。
这样的执着,让白蓉萱很是不解。
两人一直走到天幕渐暗,仍旧没找到那对父女,管泊舟大失所望,无奈地道,“你走累了吧?我们就在前面那一家吃算了。”
白蓉萱道,“倒不累,你若是想找,我们就再找找好了。”
管泊舟的眼睛中亮起了一抹光彩,“好啊,我也觉得还是那家更可靠些。”
白蓉萱不太明白眼前的管泊舟究竟是怎么了,反常地让人觉得陌生。
两个人又走了一顿饭工夫,几乎找遍了江边也没那对父女的踪影。
管泊舟终于放弃,苦笑着道,“看来老天都在跟我作对呢。”
白蓉萱笑着安慰他,“没关系,说不定只是今天没有出业,我们过两日再来。”
管泊舟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带着她去吃了另一家的酸菜鱼。
一对五十岁左右的夫妻,丈夫负责清理鲜鱼,妻子则负责调味做菜,很快一锅热气腾腾的酸菜鱼便被端到了船舱里。
白蓉萱道,“刚刚还在家说呢,这样的天气最适合吃些热汤了。”
管泊舟亲自动手,为白蓉萱盛了一碗鱼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