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闵庭柯的话来说,有得必有失,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处在权力中心的曾绍权只怕比旁人更加清楚。
接下来的日子便逐步恢复正常,管家的风波得以平息,市井间渐渐无人再提管泊远的事,仿佛他只是个无名小卒,被人遗忘在了脑后。
这一日春风和暖,白蓉萱和周科说了春耕结束的事。
先前因为上海戒严,各地的庄子消息不通,最近纷纷潜人过来问候请安,得知府上一切太平后,这才放心下来。
周科说完了事儿,脚步轻快地退了出去。
白蓉萱则望着窗外的蓝天出神。
管泊舟的归来让她多少有些意外,但仿佛又都在情理之中。
只是不知道管泊舟本人作何感想?或者,在巨大的家族利益面前,他个人的想法已经完全不重要了吧?白蓉萱忽然有些感慨,觉得天底下的人各有各的烦恼,谁也无法幸免。
接连几日,她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大秀见状问道,“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在家里待久了,心里不太舒服?要不就让吴介陪您出去走一走,只当是散心了。”
白蓉萱没什么兴致,“算了,还是待在家里吧。”
大秀不好再劝,只能道,“我给您洗一盘果子吧,是日前六爷让人送来的。”
白蓉萱撑着下巴问道,“六叔最近在忙什么?”
大秀道,“六爷没让人送消息过来,多半还是那些事儿吧。
别的不说,单铺子里的事儿就够他处理的了。”
白蓉萱轻轻叹了口气,“可见生意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
大秀笑着道,“闵家上上下下多少人呢,这些人可都是要吃饭呢。
六爷睁开眼睛就是事儿,要不怎么养活他们呀。”
白蓉萱道,“和六叔相比,我就轻松多了。”
大秀洗了一盘果子送来,压低声音道,“听说蔡二太太病了。”
“什么?”
白蓉萱好奇地道,“你怎么知道的?”
大秀道,“二房的人自己说的。
好像是前些日子珊小姐回新宅那边要粮食,蔡二太太就已经病倒了,还是二少奶奶帮着找的粮食装的车。”
白蓉萱眨眨眼,“严重吗?”
大秀道,“那就不清楚了,要去打听打听吗?”
白蓉萱想了想,“算了,被人发现的话,还以为三房专门盯着二房的一举一动呢。”
二房知道又要借机生事,白蓉萱实在不愿和他们打交道。
她尝了尝果子,和大秀说起了别的事。
等到了下午,外面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入春后的第一场雨,细雨绵绵,天地仿佛都被洗净了一般。
白蓉萱和大秀商量道,“晚上加一道热汤吧,这样的天气最适合喝汤了。”
大秀自然答应。
两人正说喝什么汤好,门外有小厮禀告道,“治少爷,门口有位自称是管二公子的人求见。”
白蓉萱大吃一惊,“他怎么来了?”
她赶紧整理了一下衣襟,吩咐道,“快请进来。”
小厮低声道,“治少爷,他……他想请您出去。”
白蓉萱也没有多想,以为管泊舟有什么事,急匆匆地赶到了正门口。
结果等候的人却不是管泊舟,而是个从未见过的生面孔。
白蓉萱不禁起疑,“你是谁?”
那人闻声快步走上前,“治少爷,我是管二公子身边的秘书,他如今身份特殊不方便露面,所以让我到这里来请您。”
白蓉萱道,“他在哪里?”
自称是管泊舟秘书的人往远处一指,“车子就停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