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喊我什么。”
白韶容扶着白老夫人,老夫人年纪大了,红川一战,白家儿郎皆惨死,她一夜之间仿佛又老了十岁,头发已经全都变成了银丝。
“母亲。”
白韶容紧紧的扶着白老夫人,生怕她太激动而厥过去。
她抬起头,抿唇看向站在大槐树身边的谢允,眼底带着深深的不满。
“容儿,不要动手,扶我过去,我要,我要亲自问问他,为何才来,为何才来。”
白韶容是老夫人的女儿,对于她的脾性如何,白老夫人怎么会不明白,她拍拍白韶容的手,示意她莫要冲动。
“是。”
白韶容垂着眼帘,遮掩住眼中的杀意。
谢不悔抿唇,只是目光温柔的看着白老夫人一步一步的走到谢允跟前。
“你手上拿的红匣子,是我女儿的,赣西侯,你能解释一下,为何你知道这棵大槐树下埋着这个红匣子么。”
白老夫人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谢允。
“噗通”一声。
看着白老夫人苍老的面容,谢允噗通一声跪在了她跟前,十八暗佛一惊,看着谢允,也跟着跪了下来。
谢不悔几乎是跟谢允同一时间跪下的。
“老夫人,是谢允对不起烟儿。”
谢允的声音几乎沙哑,白老夫人的眼泪猛的又流了出来。
“你可知,我等了你多久,等了你多久,我都以为我闭上眼睛了,都不会等到你,也完不成烟儿的遗愿了,是十几年来,我日日都在守着烟儿的嘱咐,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让我的女儿牵肠挂肚,带着遗憾,从我怀中闭上了眼睛。”
白老夫人一手捂着胸口,痛的几乎喘不过起来。
她想起了当初她的烟儿在她怀中咽气时,视线还看向这棵大槐树。
她嘱托自己,有朝一日有人来大槐树下将她藏的红匣子挖出来,谁便是这一生她挂念的人。
之前只知道烟儿跟赣西侯谢允有些牵扯,却不曾想二人……
“都是谢允的错,是我对不起烟儿。”
谢允抱紧了手上的红匣子,在听到老夫人说白瑶烟在她怀中咽气时,他恨不得那把剑将自己给杀了。
是他当年被嫉妒迷晕了眼睛,是他被权势冲昏了头脑。
“你,你怎么还有脸来这白家,我的烟儿从小活泼乖巧,她那种洒脱的人,我便知道若非是受了情伤,怎会如此落寞,郁郁寡欢,直到,直到咽了气。”
白老夫人悲从心中来。
那可是她怀胎十月,费尽千辛万苦生下的女儿啊,到头来,却要她白发人送黑发人,若非还有娇娇在,若非还有白家需要她,她早就随着自己的女儿去了。
“烟儿,我的女儿。”
白老夫人哭的不能自抑,她在哭自己终于完成了自己女儿的遗愿,终于知道了这辈子她心尖上的人到底是谁。
“都是谢允的错。”
谢允将头扣在地上,白老夫人看着他邪魅的脸,又见他满身风骨朝华,忽然间明白了她女儿选中的人为何是谢允。
这样的男人,除了萧君策,这天下无人能与之比。
“你,你刚才唤我什么。”
白老夫人流着眼泪,转头去看谢不悔,待看见谢不悔那一双熟悉的眸子后,她颤颤巍巍的被白韶容扶着走到谢不悔身边。
“不悔,见过外祖母。”
谢不悔眼圈红着,他生的清贵,少年成名,满身荣华不输他父亲。
“不悔,不悔,原来你便是烟儿嘴中说的不悔,我还以为她离世前嘴中念叨的是她不悔跟谢允之事,不曾想,她竟然念叨的是你,我早就该想到的,早就该想到的,孩子,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