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自己还要这里生活下去不成?沿着小巷走了一段路,龚管事这才指着前面一间小院道,“白小姐,就是这里了。
这是当年闵老爷花钱买的,他每次来时都要住在这里,从前也经常翻修。
如今闵老爷渐渐上了年纪,家中的事多是六爷做主,这间房子就空着了。
知道您要来,特意安排人打扫了一番,您进去瞧瞧可还看得上?”
说完,他便上前拍了拍门。
没一会儿,就有个又黑又瘦的婆子将门打开了。
龚管事道,“这是花姐,她的丈夫和儿子都在铺子里做事,您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身边又没有带特别多服侍的人,我让花姐和她儿媳妇过来帮您的忙。”
花姐从容地上前行了礼。
听到动静的儿媳妇也快步迎了出来,显得有些小心翼翼,拘束不安地。
院子虽然不大,但也收拾得规规整整,屋内更是清一色的鸡翅木家具,堂屋干干净净,窑瓶中还插着挂着露珠的芍药花,别说白蓉萱不怎么挑剔,便是闵庭柯亲自来了,只怕也说不出什么毛病来。
龚管事将白蓉萱请入堂屋坐下,花姐的儿媳妇紧忙端上了热茶,只是她说得都是粤语,白蓉萱不怎么听得懂。
花姐的儿媳妇顿时涨红了脸。
龚管事在一旁道,“咱们当地人都说粤语,也不难学,白小姐聪明伶俐,用不了多久就学会了。”
白蓉萱才不相信她的话。
前世她在北平住四合院的时候,就听说粤语是非常难学的,普通人根本学不会它的发音。
龚管事见白蓉萱一脸的疲惫之色,便让随行的小厮将姓李都搬到屋子里去。
因为董玉泺着实为她准备了不少,小小的屋子居然装不下。
龚管事大为尴尬,只能道,“先将东西送到铺子的库房里去,等您住安稳了,再一点一点地送过来。”
白蓉萱自然答应。
大秀见她有些快要坚持不住,便低声道,“萱小姐,我扶您进去躺一会儿吧,您都好几夜没合眼了。”
龚管事一听,立刻对花姐的儿媳妇道,“快,快送萱小姐去卧房。”
白蓉萱也不推辞,轻声道,“不瞒龚管事,我的确累得很,这就去歇了,等养足了精神再和您说话。”
龚管事道,“白小姐不用如此客气,都是分内的事儿,您这样……反倒让我不知所措了。”
白蓉萱也不多说,起身由大秀扶着去了内室。
龚管事便和洪兴在外头收拾。
好容易都归置得差不多了,龚管事便向洪兴问道,“六爷是什么意思?要你留在香港,还是回上海去?”
走的时候闵庭柯并没有做特别的交代。
但以洪兴对闵庭柯的了解,他如此重视白蓉萱,简直放在了心尖尖上,当真是宝贝得不得了。
如今白蓉萱刚刚来到香港,人生地不熟,他无论如何也该服侍着待到顺过架来才好。
要不然还不知六爷怎么看他呢。
洪兴道,“您也看到了,萱小姐身边没什么可用的人,除了两个丫鬟和一个跑腿的小厮外就没人了,我留下来,好歹能帮着出出主意。”
龚管事却暗暗叹了口气,“闵家的管事素来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你久久不回去,手头上的事怕是就要分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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