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妈妈在一旁听着也跟着糟心。
有这样一个娘家,小姐在邱家什么时候都要被大少奶奶压着一头。
老爷……实在太不争气了。
董玉泺道,“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
这话原是不该我说的,可家里头实在有些不像话。
那个梁夫人整日挑唆着我父亲向祖母要这要那,偏偏我父亲又是个耳根子软的,心里没半点儿主意,最后惹得我祖母不痛快,直接连我父亲的面也不见了。
父亲又写信给我,让我帮着劝劝祖母,我正愁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祖母却先派人给我送了消息,直言我已出嫁,事事都该以邱家为重,至于董家这边则不需要我插手。
我父亲后面还有儿子,以后有人养老送终,断然没有让我一个出嫁女为娘家奔走的道理,若是惹得邱家不高兴,以后我的日子也不好过。”
董老夫人事事都以董玉泺为重,爱重之心可见非常。
白蓉萱安慰道,“我也觉得董老夫人的话有道理,董家那边的事,你就不要管了。
若是逼得紧了,你不妨写信给舅舅,让他出面帮你斡旋好了。”
董玉泺有些意外,“舅舅?”
白蓉萱点了点头,“是啊,只要是你的事,舅舅一定会帮着出头,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你的身上可流着唐家人的血呢。
你父亲虽然再娶,可梁夫人却无论如何也管不到你的头上来,要是她敢越矩,挑唆着你父亲要你出面,董老夫人顾忌着家丑不可外扬不好说什么,舅舅却是最有资格站出来的。”
孙妈妈听着眼睛一亮,小声道,“是啊,咱们怎么没想到舅老爷呢?”
董玉泺笑着道,“蓉萱真是长大了,都能为我出主意了。”
经历得多了,自然就懂了。
白蓉萱不想再提董家四老爷,而是问起了董兆林,“小十四怎么样了?”
提起他,董玉泺更是头疼不已,“这孩子,已经彻底地疯魔了。”
白蓉萱大吃一惊,“出什么事了?”
董玉泺站定了脚步,缓缓说道,“他如今住在寺里面,嚷嚷着要出家呢。
我哥哥和嫂子为这件事,也不知哭了多少场,可不论软的硬的,小十四却一点儿都不肯退让,就是我祖母出面,他也不肯回心转意,我昨儿才写了信回家去问情况,也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
白蓉萱不解地道,“好端端的,怎么要出家?”
董玉泺叹了口气,“当初去杭州时,他身边跟着一个姓杨的小厮,你可有印象?”
白蓉萱早就不记得了,闻声茫然地摇了摇头。
董玉泺觉得这也正常,便继续道,“那孩子学武出身,我祖母见小十四是个爱惹事的孩子,怕他招惹上厉害人物吃亏,便做主让小杨服侍他。
这两个孩子一同长大,感情自然也好,去年过年的时候,小十四带着小杨去了趟江西,结果路上也不知招惹上了什么人,小杨为了保护他被人给捅死了。
自那之后,小十四便性情大变,从前多爱说笑的一个孩子,如今却是一句话也不愿意说,整天愁眉苦脸的,自责不已。
家里人轮番上阵劝慰他,他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说什么都要出家为僧,以后再也不理尘世上的事了。”
白蓉萱道,“小十四是个重感情的孩子,钻了牛角尖便出不来了。”
想到在杭州时两人见面时的场景,不过短短一年之隔,居然又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