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娘道,“还用你教?”
白宝琼这才一脸不放心地回了房。
贵姨娘的尸身很快便装入了棺材,灵棚也搭了起来。
周姨娘在旁边伸着脖子看,心里却想着——这白事铺子就是有经验,一样一样面面俱到,甚至有些常人想不到的细节也都提前准备了。
那纸扎的黄牛更是又高又大,手艺十分得好。
白宝珊也换上了麻衣戴上了孝带,哭着给贵姨娘上香烧纸。
其他听到消息的姨娘也都不睡了,一齐过来上香。
或许是联想到了自己悲惨的一生,有些人也跟着抽泣起来,场面一时十分地伤感。
周姨娘却不以为然。
有什么好哭的?在她看来,能走得这么痛快,反而是一种福分。
不然被拘在这四四方方的房子里有什么意思?要是有下辈子,她才不会被钱财势力迷住了眼,却给人做什么姨娘。
周姨娘正想得出神,连易嬷嬷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都不知晓。
等回过神来时,她不禁一愣,讪讪地笑道,“您说说,情不自禁就想到了从前和贵姨娘交往时的场景。
这人啊……真是没法说,早上还好好的人,眨眼的工夫就没了,让哪儿说理去?”
易嬷嬷感叹道,“谁说不是呢?难怪老人们常说黄泉路上无老少,贵姨娘还没到五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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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周姨娘道,“只比我大一岁,属猪的,过完了年才四十二。”
易嬷嬷叹了口气,“事发突然,谁也没料到。
听说当时贵姨娘出事时,是周姨娘在一旁帮着擦洗换的衣裳?”
周姨娘心中一动,觉得易嬷嬷这么问似乎另有缘由。
她眼睛闪了闪,轻声道,“可不就是吗?年轻的时候也有红过脸的时候,可看到那幅场景,让我怎么置身事外呢?清清白白来到世上的人,走得时候该有的体面也得有不是?我又是个胆子大的,便帮着擦了擦身子,换了干净的衣裳。
谁能想到,她临了临了还能得了我的忌呢?”
易嬷嬷问道,“不知道贵姨娘吃的那块糕点是被谁给处置的?”
终于问到点上了。
周姨娘微微一笑,“当时兵荒马乱的,谁能照顾得到?哎,这珊姐儿也是可怜,眼瞅着就要出嫁了,贵姨娘怎么就这点儿福气也没有?不能亲自送珊姐儿一程?我们这房的太太什么脾气您也知道,珊姐儿的将来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更不用说我的宝琼了。”
易嬷嬷听出她话里有话,故意提到白宝琼,就是为了提条件。
易嬷嬷顺着她的话道,“这有什么?珊小姐没了母亲,还有老夫人呢,今日她去拜寿,要不是老夫人点头,她能有机会见到那些当家的夫人、太太吗?珊小姐的婚事,自有老夫人帮着做主,倒也碍不着蔡太太什么。
至于宝琼小姐,什么时候周姨娘也领到老夫人跟前儿瞧瞧,若是得了老夫人的喜爱,这婚事自然也就不用愁了。
咱们老夫人上了年纪,哪能看着小辈婚姻受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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