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元德看过了信,重新叠好放在了手边,并不打算再给旁人过目。
胡冠仁道,“既然二老爷看过了老太爷亲笔书函,就请闵六爷出面做个见证吧。”
闵庭柯摆出一副不太情愿的表情,“照理说,你们白家的事情和闵家并无关系,但我姑姑既然嫁到了白家来,白家的声誉就是她的声誉,我就算想置身事外也不能了。
姑姑,您说呢?”
闵老夫人点了点头,“逝者为大,既然是老太爷的意思,你这个做小辈的哪有拒绝的道理?既然要找见证,当然还得找自家人,否则传扬出去,没脸的还是白家。”
蔡氏张口就要辩驳——什么时候闵庭柯也成了白家人了?他为了自己的私利,算计过白家多少次?想起这些她就气得肝痛。
只是不等她开口,白元德便先一步道,“既然如此,就有劳闵六爷了。”
蔡氏没想到他会答应得如此痛快,一时有些傻眼。
白元德却想得透彻多了。
此间发生的事,就算闵庭柯不在,难道就能不知道吗?这边的话前脚出口,闵庭柯那边后脚就会知道得一清二楚。
既然如此,索性让他听个明白。
闵庭柯微微一笑,“白家家主都发了话,那我就当仁不让了。”
说完,他毫不客气地接过了小胡管事手里的匣子。
打开来,里面是几张发黄的旧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小字。
闵庭柯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
蔡氏也不禁心慌起来。
也不知道那钟管事到底在纸上说了什么,当年的事情可没一桩简单的……想到这里,蔡氏便有些坐不住了。
闵庭柯看到最后,抬头瞥了蔡氏一眼,嘴角的冷笑让人不寒而栗。
蔡氏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你……你看我做什么?”
闵庭柯懒得理她,对小胡管事道,“如何证明这是钟管事的笔迹?我从前没与钟管事打过交道,也不认得他的字,怕别被人给作假了。”
胡冠仁笑着道,“不愧是闵六爷,心细如发,想得也比旁人周全。”
说完,他又冲小胡管事点了点头。
小胡管事这次取来了基本陈年账册。
胡冠仁道,“这是钟管事当值时,二太太那边的账目,上面一笔一画都是钟管事的亲笔,您对照一下就是了。”
蔡氏差点儿直接大叫出声。
这些账目不是早就被销毁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第一反应就是造假,果断地道,“什么账目?我怎么不知道?拿来我瞧瞧。”
胡冠仁就知道她会这样说,从中抽出一本送到了蔡氏的面前。
蔡氏不屑地接到手里,展开来翻了几页,顿时脸色大变。
居然真的是从前她手里的账册。
她简直不敢相信,看胡冠仁的眼神就像看到了鬼魅,“你……你……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胡冠仁道,“家里家外统共就这些人,想要办事有什么难的?”
蔡氏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儿当场晕厥过去。
她强行镇定,可攥着账本的手却颤抖不止。
闵庭柯简单翻了翻账目,点头道,“的确是同一人的笔迹。”
说完又将账本和钟管事的自白书交给了闵老夫人,“您也瞧瞧。”
闵老夫人道,“我只懂得画画,对书法上的事一窍不通,还是别让我看了,请元则瞧一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