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蓉萱偷偷瞄了他几眼,不知道他是为故事里面的乡绅地主发怒,还是为说书人恼火。
按理说过年期间,多会说些团聚喜庆的故事。
这两个说书人又是怎么回事?白蓉萱暗暗奇怪。
等故事说完,闵夫人和闵老夫人都感慨不已,“幸好是虚构出来的,若世上真有这样恶劣的事,可真是让人伤神不已了。”
丫鬟重新倒了茶,闵庭柯不动声色对闵老夫人道,“偏厅这边有些清冷,您和我爹妈到前厅去说话,我和治哥一会儿就过去。”
闵老夫人倒也没有多想,起身和闵老爷、闵夫人去了前厅。
等人走后,闵庭柯这才冷冷地坐了下来。
白蓉萱不明所以,上前道,“六叔,你这是怎么了?”
闵庭柯示意她也坐下,然后对屏风后面的人道,“故事都说完了,还躲在屏风后面做什么?出来吧。”
小徒弟闻声扶着两位瞎子走了出来。
闵庭柯的目光在他们身上一扫而过,“先前听说过你们的名头,想着过年时节,请到家里来热闹热闹,不承想却是有心人布的局。”
布的局?白蓉萱一脸诧异,目光落在了眼前的说书人身上。
其中一个瞎子闻声不卑不亢地跪了下来,清晰有力地说道,“事事皆由天定,岂能随心所欲?我们靠说书谋生,谁又能想到闵六爷会将我们请到家中来呢?”
旁边的瞎子则道,“也是老天垂怜,让我们有机会将所受的冤屈禀明闵六爷。”
白蓉萱还是一脑门的糊涂,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闵庭柯不屑地道,“既然如此,你们就说说看,究竟有什么冤屈,这件事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瞎子道,“我们先前所讲的故事并不是凭空捏造出来的,而是真真切切发生在身边的。
我们两个之所以落得残疾也并非天生,而是被人害成了这样。
至于为何要说给闵六爷听,是因为害我们落到如此地步的人,便是闵家的人。”
另一个瞎子拉着小徒弟的手道,“他的父母,也都是被此人所害。”
白蓉萱大吃一惊。
先前的故事都是真的?而这个始作俑者居然还是闵家的人?白蓉萱不安地向闵庭柯望去,果然见他的脸色十分难看,如同罩了一层寒霜般,显得异常冰冷无情。
可当着白蓉萱的面,即便闵庭柯如何的不悦,面上还要表现的十分平静,他心平气和地问道,“我们闵家正房这一支,门庭凋落,如今也只有我一个人硬撑着,这件事既然不是我做的,你又咬定了凶手是闵家的人,想必是外房或是宗族的人干的了?”
两个瞎子齐声应是,“此人名叫闵建成,不知六爷认不认得?”
闵家自从闵庭柯主事以后,和宗族、外房联系得少之又少,闵庭柯为人高傲,自然不认得闵家什么人了。
他茫然地叫来了常安,“可听说过一个叫闵建成的?”
常安仔细想了想,“外房长孙就叫闵建成,今年三十五岁,靠着家里的祖产过日子。”
地上跪着的瞎子立刻道,“就是此人。”
闵庭柯轻轻叹了口气,“这件事我已知晓,会吩咐手下人去核查,如果事情真如你们所说,我也必然要给你们个说法,不能让你白白受了冤屈。”
两个瞎子见他答应管这件事,一边磕着头一边说着感激的话。
闵庭柯对常安道,“你带他们下去,先找个地方安置下来,别事情没搞清楚,他们先被人给害了。”
常安虽然不清楚事情始末,但对闵庭柯的话唯命是从,闻声立刻答应下来。
两个瞎子虽然纳闷,倒也赞成闵庭柯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