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样说,但白蓉萱性格摆在这里,给人难堪的事情还是做不出来的。
来到吟风馆,闵老夫人正在和易嬷嬷说话,见到两人进门,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易嬷嬷看闵庭柯的眼神甚至有了几分躲闪的味道。
闵庭柯心中一动,面上却没有丝毫表露,笑着问道,“这是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闵老夫人忙道,“都是些家长里短细碎的杂事,说了你也未必懂。
你怎么有空来了?不是说要去寺里住上几天吗?”
闵庭柯道,“这不是走不开吗?过两天就去了。”
闵老夫人正色道,“菩萨面前,可不能没有诚心,要稳稳当当的,知道吗?”
闵庭柯点了点头,“我知道。
这些年养下来的规矩,要真不让我去,我心里还不自在呢。”
闵老夫人闻声很是高兴,两人说了几句话,她这才问起白蓉萱招待张自力的事。
白蓉萱细细地答了一遍,闵老夫人听后十分的满意。
坐了一会儿,闵庭柯起身告辞,闵老夫人居然破天荒地没有挽留,只是叮嘱了几句。
就连白蓉萱都察觉出了一丝异样。
两人出门后,闵庭柯道,“你先回三房等着,我一会儿就回去。”
白蓉萱虽然不清楚他有什么用意,但还是乖乖听话,由大秀和吴介陪着回了立雪堂。
闵庭柯则找了机会,将易嬷嬷给叫了过来。
易嬷嬷也不敢藏着掖着,有什么说什么,“是咱们家外房的那些人,把脑筋打到老夫人这里了,从去年过了年开始,就偶尔打发人过来送些东西,然后透上几句话,想让老夫人帮着从中斡旋,在您面前说几句好话。
老夫人起初也不打算理,可最近来的那位七夫人能言善道,最会看人脸色,一句话就说到了老夫人的心坎里。”
闵庭柯不屑地问道,“她说了什么?”
易嬷嬷道,“她说闵家虽然如今看上去鲜花着锦,但全指着您一个,就是再厉害的人肩膀也被压垮了。
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不论如何外房的人终归姓闵,该出力的时候总是比外人强些。
老夫人听后便有些拿不定主意,刚刚就是在和我说这件事呢。”
闵庭柯低声道,“七夫人?是哪一房的七夫人?”
易嬷嬷道,“就是宗族七爷后娶进门的夫人,那一张厉害的嘴,死人也能被她说活了。
从前上门来时,老夫人并不怎么待见她,如今见得多了,倒也客气了不少。”
闵庭柯道,“下次她再来,你给我送个消息。
他们不是一直想见到我吗?正好让我会会她。”
易嬷嬷答应道,“是,我记下了。
等七夫人再上门,我立刻就派人去请六爷。”
闵庭柯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快回去吧,只当这件事我并不知道,也不用对姑姑说,免得她烦心。”
易嬷嬷应了一声,闵庭柯这才转身离开。
他一边走,一边忍不住讥讽地扯了扯嘴角。
从前闵家风光的时候,无论是宗族还是外房都沾了不少光。
可闵家落难的时候,他们却像是看不到似的,能躲多远躲多远,没一个出手帮忙的。
最后逼不得已,闵老夫人这才嫁到白家来做续弦,为闵家换得一线生机。
经此一事,闵家和宗族外房的关系自然便疏远了很多,只是闵老爷当家之时,面子工程还是要做一做,宗族和外房得的好处虽然少了,却也知道自己有错在先,心里不愿意,嘴上却什么都不敢说。
可等到闵庭柯当家做主之后,手段可就激烈得多了。
不但断了和外房的往来,甚至不许他们登闵家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