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元德把该说的话说完,起身便准备离开。
白修睿道,“父亲要走了吗?”
白元德点点头,没有回话。
白修睿道,“这么晚了,要不就在这边歇息一夜吧?”
白元德头也不回地道,“你把自己的事理清楚,就别来操心我了。”
眼看着白元德径直走向门外,白修睿赶忙追了上去。
一直将父亲送上车,等车走远后,这才回到屋内。
蔡氏眼睁睁看着丈夫离去,心里真是说不出什么滋味。
想到两人半生夫妻,可最后却落到两看生厌的地步,也不知道这日子是怎么过的。
白修睿道,“父亲走了。”
蔡氏‘嗯’了一声,“天色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白修睿哪里睡得着,他低声和母亲商量,“玲珑的事儿,您怎么看?”
蔡氏叹了口气,“你父亲都已经安排完了,我还能怎么办?你又不是来与我商量的,只是交代一声罢了。”
白修睿道,“事关重大,想必父亲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决定的。”
蔡氏只觉得心烦意乱,“算了,我不管了。
女儿是我的,也是他的,事情是他做得主,将来玲珑过得不好,再怎么怨恨也恨不到我的头上来。”
白修睿道,“我就怕玲珑不答应。”
她对管泊舟的一番心意,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清楚。
蔡氏冷哼了两声,“我早就告诉过她,和管家的事不用想,何况那曾铭伟又和管家有亲,咱们白家再怎么不济,也不能拿自己的脸去给人家做面子,你以后还要不要行走了?就算没有姚培源,她和管家的事儿也成不了。”
白修睿点了点头,“可她要是闹腾起来……”
蔡氏道,“这事你不用管,我自有办法。
随她闹腾去,只要人不死,就得乖乖嫁去姚家。
就像你父亲说的,没听说过谁的终身大事是能自己做主的。”
两人说了半天的话,这才各自回房歇下。
可蔡氏却说什么都睡不着,满脑子的烦心事儿。
一会儿是女儿的婚事,一会儿又要考虑如何为儿子铺路找面子,一会儿又想到香姨娘和吉姨娘的死,一直折腾到天亮,她才头昏脑涨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贴身妈妈见她脸色不好,担心地道,“太太,您这是怎么了?”
蔡氏摆了摆手,“去把珊姐儿给我叫来。”
贴身妈妈一愣,不知道这么早请来白宝珊做什么。
她不敢多问,恭顺地出门去叫人。
白宝珊刚洗漱完,听说蔡氏有请,她脸色一变,低声向蔡氏的贴身妈妈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贴身妈妈摇了摇头,“不晓得,太太的脸色不大好看。”
白宝珊顿时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两人快步来到蔡氏的房间,蔡氏正披头散发地坐在床头出神。
白宝珊上前请安问候。
蔡氏见她乖顺,心里倒也有几分满意。
想着等白玲珑的婚事做定,就该为她张罗亲事了。
虽说是庶女,但这些年白宝珊一直懂事听话,替她分担了不少烦恼,将心比心,蔡氏不会亏待她。
蔡氏疲惫地叹了口气,低声道,“珊姐儿,昨晚上你父亲来过了。”
什么?白宝珊心头一凛,不安感油然而生。
每次白元德出现,家里总要发生大事。
蔡氏没理会白宝珊的表情变化,继续道,“他问起了你长姐的事情,对她一个人留在老宅很不高兴,我只好说你一直在那边陪她,昨夜是因为贵姨娘身子不舒服才回来的,你父亲这才没有理会追究。
话既然说了,做戏做全套,我一会儿就让马车把你送过去,好歹在那边再忍几天,别让你长姐生事,我这两日就想办法把你长姐哄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