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庭柯惊慌地蹲在床边,看着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白蓉萱,紧张地道,“治哥,你能听到我的话吗?治哥?”
白蓉萱却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双目紧闭,动也不动。
闵庭柯见状心中一沉,眼圈又红了起来。
周围闵家的小厮见状,都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谁也不敢上前劝阻,都退在了一旁。
严峰很快拉着一人跑了回来,气喘吁吁地道,“六爷,我问了一圈,只找到了个郎中。”
这种生死关头,有就比没有强。
何况那郎中也是陪老母亲进寺上香,完全没想到会碰到这种事,此刻也手忙脚乱没了主意。
闵庭柯最先冷静下来,他立刻起身让出位置,对那郎中道,“你过来瞧瞧他的伤口。”
郎中哆哆嗦嗦地走上前,一见到床上的白蓉萱,这才恢复医者本心,小心翼翼地检查着伤口,低声道,“这是中枪了吧?得赶紧将子弹取出来,还要立刻止血,什么好人这么流血也受不了啊!”
说着,又替白蓉萱把了把脉,脸色凝重地道,“脉象不稳,性命堪忧。”
闵庭柯皱着眉头道,“别废话,赶紧动手处置,都需要什么东西,你只管说就是。”
郎中不认得他的身份,但还是被他的气场吓了一跳,直挺挺地愣在原地,话也不敢说了。
闵庭柯急得不行,“还愣着干什么?”
郎中道,“我……我就是个乡野郎中,平日里也只给人治个头疼脑热的,像这种枪伤,我从未经手过,不敢随意处置,万一有个好歹,我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闵庭柯不悦地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说什么责任不责任的?你赶紧动手,再要啰唆,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郎中见他发狠,更是吓得不行,缩着肩膀道,“我……我只是个小民,大爷还是另请高明吧。”
但凡有其他人在,闵庭柯又怎么会将白蓉萱的生死安危交到这种懦弱之人的手里?可眼下哪里还有其他的办法?闵庭柯咬了咬牙,阴沉地道,“今日你想活着走出六安寺,最好立刻动手救人,否则的话……”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那话音中的杀意,还是让郎中脊梁骨发寒。
他吓得连连点头,赶紧跑回到床前,找了半会儿精神,这才道,“赶紧找一把锋利的小刀,再取些干净的白布来,让寺中的和尚烧几锅热水备用。
此外还要准备针线,最好能找到消炎止血的药。”
他每说一句,闵庭柯便点一下头,等他说完,闵庭柯便立刻向严峰吩咐道,“跟主持说一声,尽量去找。”
严峰也知道情况紧急,大步流星地往门外跑去。
闵家小厮也都动了起来,禅房这头脚步声阵阵,却没人说一句话。
没一会儿严峰找来了干净的白布,却没有锋利的小刀。
寺中只有平日里做饭用的菜刀,笨重无比,根本无法用它来取子弹。
严峰急得没有办法,“六爷,这刀子……”
闵庭柯想了想,“你去谭龙和谭虎的房内,找找他们的行李,看看里面有没有能用得上的。”
严峰眼睛一亮,依令行事,果然在谭虎的行囊里找到了几把飞刀,刀型奇怪,却锋利无比。
他拿给郎中一看,郎中满意地接过来,又对闵庭柯道,“大爷,还得找人按着伤者,这一刀下去,再坚强的爷们儿也忍受不住,为防他挣扎乱动,得把他的手脚都按住了。”
闵庭柯一听白蓉萱还要受这样一番苦楚,心疼不已,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招呼了几个小厮上前。
他本来要自己动手帮忙,却被严峰阻止了,“六爷,您自己身上还带着伤呢,这里交给小厮就行了。”
闵庭柯自觉手脚没什么力气,也怕正经忙帮不上,最终只能添乱,便依言退开到了一边。
郎中道,“这里光线太暗,点盏灯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