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宝珊都快要愁死了。
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明明是白玲珑自己任性,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可当着蔡二太太的面,她除了小心还是小心,哪敢多说什么?蔡氏的脸色十分难看,全然没了往日的笑容,低沉地问道,“玲珑呢?让你跟她回来,就是为了能在身边多提醒着些,免得她脑子一热,就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可你却什么也没做,眼睁睁看着她闹得如此不成样子,对得起我的信任吗?”
白玲珑那么大的人了,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还不知道吗?让人在旁边提醒,也得看看有没有这个分量啊!
蔡二太太的话她都不听,说顶嘴就顶嘴,更别说白宝珊这个不起眼的人了。
白玲珑能将她放在眼里吗?让她回来,帮着服侍还在情理之中,让她插手去管白玲珑的事,那不是找死吗?可当着蔡二太太的面,白宝珊一句解释的话也不敢说。
眼下这种情况,说得越多错得越多,只会彻底激怒蔡氏,到时候更是吃不了兜着走。
白宝珊二话不说地跪了下来,诚恳地道,“都是我的错,还请太太见谅。”
蔡氏见状,倒也不好深究什么,毕竟女子的性格她是知道的。
眼见着白宝珊诚心认错,她只能道,“现在不是求饶的时候,得赶紧找到玲珑,不能这样放任她在外面折腾,真惹出事来,全家都麻烦。”
白宝珊连连点头,却也说不上白玲珑的位置。
蔡氏十分心急,吩咐道,“赶紧让家里的人出去找,要是人找不回来,就都不用回来了。
家里养着这些废物做什么?”
可白玲珑若是有心要躲,上海这么大,能去哪里找呢?白宝珊暗暗叹气,只觉得蔡氏越来越不讲理了。
自己管不住女儿,却要在别人身上发火出气,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此刻的蔡氏可理会不了这么多,只有赶紧找到白玲珑她才能放心。
毕竟有前车之鉴,这次万一女儿又被贼人给抓走了,那就麻烦了。
蔡氏越来越生气,手头上的事情就够棘手的,偏偏女儿又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她难道就不能有片刻的安宁吗?白宝珊从地上站起,转身向外面的仆妇婆子吩咐出去找人。
婆子们都是二房的老人,闻声不敢说不去,可表情却都有些不耐烦。
这大热天的,让他们去哪里找人?可蔡氏下令,谁又敢说个不字?当着面自然不敢还嘴,但背地里把蔡氏和白玲珑好一顿咒骂,都觉得在二房当差是倒了八辈子大霉。
一直忙到傍晚,仍旧没有白玲珑的消息。
这下蔡氏更加着急,连忙让人把白修睿给叫了回来。
听说白玲珑没了踪影,正在气头上的白修睿便狠狠地道,“这不是正好?干脆让她死在外面好了,我也算清静了。
把家里的人都叫回来,谁也不许再去找她。”
蔡氏急不可耐,闻声便不悦地道,“你这是什么话?毕竟是你的亲妹妹,你不关心她,还要这样说她!”
白修睿气呼呼地道,“您知道她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这件事父亲还不知道,要是被他知晓,还指不定要怎么训斥我呢!
谁能想到,这些年平平稳稳的生意买卖,居然能被小丫头一个巴掌给拍没了?广东的市场有多重要不言而喻,要是断了联系,白家更没有资本和闵家一较高下了,您难道要看我一直被闵六压一头不成?”
蔡氏道,“我知道你心里着急,可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是找不到玲珑,谁去给人家登门道歉呢?”
想到这里,白修睿便更加生气,“她那个脾气,怎么可能乖乖去道歉?我看您也不用指望她,大不了我豁出这张脸,却给人家跪着负荆请罪好了。”
蔡氏惊讶地道,“什么跪着?男儿膝下有黄金,哪能随便给人跪着呢?什么了不起的人,没了他们,广东的生意也黄不了,你慌什么?”
白修睿道,“这要是被父亲给知道……”
一想到白元德那阴晴不定的脾气,蔡氏也犹豫了起来,不过当着儿子的面,她还是正色道,“只要在他知道之前解决不掉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