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老夫人不屑地笑了笑,“既然是重疾,哪来的力气大喊大叫?”
藿香会心地微笑着道,“慧心庵打发了个小尼姑过来报信,我看她年纪不大,说话也是有头没尾的,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想必是大小姐在庵里闹得太凶,住持师太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毕竟是二房的嫡小姐,真得罪透了,日后慧心庵也不好行事。
闵老夫人道,“总算学聪明了一回,脑筋也知道了转一转了。”
这话明显是在说白玲珑。
白蓉萱坐在一旁,也在想着这件事。
以白玲珑的火暴脾气,发火生气或许自然,但能利用急病来做文章,肯定不是她能想出来的。
多半便是白宝珊的主意。
慧心庵里的生活清苦,约莫着随侍在侧的白宝珊也撑不住了。
白蓉萱有些想笑。
闵老夫人向易嬷嬷问道,“大小姐去慧心庵多久了?”
易嬷嬷仔细算了算,“大半个月,也快二十天了。”
闵老夫人淡淡地道,“教训得差不多了。
有心的人哪怕待在家里,也一样能修身养性。
没心的人,就算住在菩萨脚下,也只会变本加厉,不懂得丝毫收敛。
算了,打发人去通知蔡氏一声,让她赶紧派人去接回来吧。”
易嬷嬷点了点头,转身便吩咐了下去。
白蓉萱又坐了片刻,这才起身告辞。
消息传到蔡二太太的耳中,她正在吃着晚饭。
听到白玲珑得了重疾,吓得她手一抖,一筷子的菜全都落了桌子上,“好端端的怎么会生病呢?”
她皱着眉头,一脸的凶悍。
栖子堂来送消息的小厮虽然不怕她,但见了也不免有些发慌,低头道,“慧心庵送来的消息是这样说的,其他的便不知道了。”
蔡二太太猛地一拍桌子,“没用的东西,一句话也说不清楚,要你有什么用?”
小厮心中不屑——老子乃是闵家的人,又不吃白家喝白家的,你管有什么用呢?蔡二太太见他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里,心中更加的不爽了,“滚!
回去告诉你们老夫人,要是我的玲珑有个好歹,我绝不与她善罢甘休,只让她等着就是了!”
小厮匆匆行了礼,转身便跑了。
蔡二太太忙吩咐人备车去慧心庵接人。
贴身妈妈小声安慰道,“太太别担心,大小姐的身子素来康健,怎么会突然生病呢?多半是在庵中待够了,想了这么个法子要出来。
如此一来,便是老夫人也不能阻拦,否则真出了什么事儿,她如何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蔡二太太眼睛一亮,“对对对,你说得对。
这个玲珑啊……总算是聪明了一次。”
贴身妈妈可不这么想。
大小姐那火暴脾气,和蔡二太太简直如出一辙,动不动就靠嗓门取胜,若论心智,还真就想不出这样的妙招。
如此精妙的主意,多半是白宝珊提出来的。
哎,这个珊姐儿……心机智谋不知比白玲珑高出多少,年纪虽小,却能沉得住气,即便是在蔡二太太面前,也懂得察言观色,不吃一点儿亏。
二房这些的女孩儿家里,独属她活得最清醒,也最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