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蓉萱对这件事非常的上心,不但细细叮嘱了陶清,还在陶清推荐的几个婆子中亲自选了四人。
这四人都是手脚麻利,干活丝毫不拖泥带水的,性格颇为耿直,看着就很憨厚。
白蓉萱道,“之所以会选你们四个,主要是手上的活应人,回头去了粥棚那头,就听易嬷嬷的吩咐,不可生事。”
四个婆子一齐点头答应,“治少爷只管放心,绝不会给三房丢人的。”
白蓉萱又让陶清将搭建粥棚的木料都准备好,两个人一直商量到夜里,白蓉萱才回到栖子堂休息。
卢家第二天果然便设起了粥棚,不少贫苦人家排队领粥领米,对卢家赞誉有加,卢家风头一时无两。
易嬷嬷见状不免后悔,“早知如此,咱们就不该客气的,好名声全被卢家抢去了,回头等咱们再设粥棚的时候,旁人还不得以为是故意效仿着卢家来的?”
闵老夫人笑道,“做善事只重心意,可不能有这么强的得失心。”
易嬷嬷道,“被卢家抢了头先,我这心里总是有些不服气。”
“你呀……”
闵老夫人一脸的无奈,“年轻时就是这样,老了老了还是喜欢拔尖,这样的要强也不是好事,有时候退一步,反倒轻松自在,不必争这一时之气。”
易嬷嬷道,“老夫人心胸豁达,我可学不来。”
可没想到卢家的粥棚第二天就出了状况,一群混混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来到粥棚便开始抢米。
卢家的小厮婆子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愣在了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搬走了十几袋大米却不敢言语。
卢家大太太知道这件事后,自然是气得不行,不但狠狠训斥了家丁,又命人赶紧去报警察厅。
可此事一经传扬出去,外人纷纷讥讽卢家胆小怕事,连带着下人也有样学样,全是些没骨气的。
明明做的是善事,最后却成了笑谈,卢家大太太一股火上来,直接病倒了。
粥棚的事自然便落在了卢家二太太的头上,她可比什么都要掌握自己手里的大太太会做人多了,立刻便拉着三太太作陪,两个人一起负责粥棚的琐事。
平日里两人的关系就交好,娘家又不怎么显山露水,和大太太自然不能比。
两个人对粥棚不见得又多上心,私底下却暗暗扣了不少米粮,到最后几天,卢家施放的粥清汤寡水的,根本看不到米粒。
消息传到大太太的耳中,惹得她又是好一阵气。
卢家粥棚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后来干脆没人来领,只有卢家的小厮和婆子坐在棚子下面打瞌睡,那情形别提有多滑稽了。
易嬷嬷说起这些的时候,闵老夫人正和白蓉萱吃着午饭,闻声诧异地道,“好端端的哪来的混混?警察厅的人也不管管吗?”
“青天白日的,既然敢动手,想必已经做足了准备。”
易嬷嬷道,“看那架势,倒像是有背景的。
警察厅的办事效率您还不清楚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杀人的命案一年半载尚且没有定论,何况是卢家这芝麻绿豆大的事儿。”
闵老夫人轻轻摇起了头。
易嬷嬷道,“不过有卢家在前头做例子,回头咱们家设粥棚的时候,要不要多安排些小厮把守,免得真有来闹事的。”
闵老夫人‘哼’了一声,淡定地道,“不用!
我倒想看看,谁敢在白家和闵家的事情上动手。
真有那不怕死的,让他们只管来,这里可不是卢家,容不得那些宵小之徒放肆!”
一番话说得干脆果决,甚至隐隐带着几分霸气。
白蓉萱不禁瞪大了眼睛。
再想想闵庭柯那桀骜不驯,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的脾气。
闵家人还真是不好惹,连闵老夫人也不例外。
易嬷嬷不敢再劝。
隔天白家便在门外搭起了粥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