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二太太没想到闵老夫人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一时愣在了原地,忘了反应。
闵老夫人继续道,“就你这样的,能养出什么好女儿来?”
蔡二太太总算回过神来,哆嗦着指向闵老夫人道,“你……你居然敢这样与我说话!
我不过是看你上了年纪,在白家也磋磨了大半生,这才高看你一眼。
没想到你居然倚老卖老,仗着有娘家在背后撑腰,不将我这个当家主母放在眼里,既然如此,我也不用敬着你,以后栖子堂这边是生是死与二房毫无关系,我怎么教养女儿也用不着你操心。”
闵老夫人冷冷地盯着她,“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二房的意思?”
蔡二太太扬着脖子回道,“有什么区别吗?我的意思便是二房的意思,就算你再怎么不服气,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别看那闵家起了些势,但枪打出头鸟,这也未必是什么好事,不知多少人家盯着呢,真要是起了争执,也未必能保全得了你。
都这个岁数了,听我一句劝,好好活着就是了,何苦来惹这些事呢?半辈子都没操过什么心,老了老了倒掺和起家里的事了。”
她一脸轻蔑,显然没将闵老夫人放在眼里。
闵老夫人并不气恼,冷笑着道,“蔡氏,你也太沉不住气了,这就把藏在心里多年的话都说出来了,是不是早了些?”
蔡二太太不屑地道,“秋后的蚂蚱,你也蹦跶不了几天了,从前是我心善敬着你,如今你没事找事,非要自找不痛快,也怨不得我说话难听些。”
易嬷嬷等人在一旁气愤得不行,只觉得这蔡氏嚣张到了极点,恨不得冲上去赏她几个耳光才好。
蔡二太太敢这样说话,自然有恃无恐。
深宅大院中母凭子贵,闵老夫人虽然背后有闵家撑腰,但毕竟没个一儿半女的,实在是没什么怕的。
蔡氏自然也不将她放在心上。
闵老夫人毫不客气地道,“既然你都发话了,今儿我还就要找这个不痛快,我看你能拿我怎么样。
那慧心庵没有我的吩咐,看你能不能接出女儿来。”
蔡二太太只当她是死鸭子嘴硬,满不在乎地道,“大话谁不会说呀,我还真就不信这个邪,我一个当家太太,还比不上你一个无儿无女的老太婆?”
易嬷嬷闻声大惊,“二太太慎言!
老夫人这边,岂容你放肆?”
蔡二太太扫了她一眼,“正主还没说什么,身边的狗倒是第一个叫了起来。
你一个伺候人的贱婢,是人家花钱买来端茶递水的,什么时候主子说话,你也有资格插嘴了?我不知道你们闵家是什么规矩,但既进了我白家的大门,就得守白家的规矩,像你这样的,二十板子都有些少了,就该打断你的腿,看你还能借谁的势嚣张!”
易嬷嬷被怼得说不出话来。
这蔡氏的嘴还真是厉害,便是市井泼妇对上阵也未必是她的对手。
闵老夫人懒得与她做口舌之争,面无表情地端起了茶杯。
蔡二太太见她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不免也有些打鼓。
只怕这老太婆后面还有更厉害的杀招!
她看似不经意地说道,“怎么还不见你那孝顺侄子过来?如今家里出了事儿,他还不第一时间跑过来为你主持公道?咱们正好当面锣对面鼓地把话说清楚,别好像你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闵老夫人最不喜别人将闵庭柯挂在嘴边上,尤其是蔡氏这种人。
她立刻挑起了眉头,不悦地道,“与你这没脑子的蠢笨妇人交手,还用得着我闵家的人吗?就你那脑子,挖出来上秤称都不足斤两,乌鸦站在了煤堆上,只能看到别人黑,看不到自己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