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蓉萱笑了笑,没有接口。
闵庭柯摆弄着菱角,“这东西是长在哪里的?土里吗?”
闵老夫人闻声笑道,“你这没见识的,菱角长在树上,外面还包着一层果皮,剥了皮里面才是果核。”
闵庭柯道,“这也太麻烦了,我情愿去吃瓜子。”
闵老夫人道,“那怎么能一样?”
大家一边吃着菱角一边闲谈起来,常安匆匆走上来低声向闵庭柯禀告道,“六爷,知道您在这边,华洋商会的苏会长想过来和您说几句话。”
闵庭柯想也没想地道,“什么话这么要紧?大过节的谁能走得开,还是留到以后再说吧。”
言下之意便是不想见。
常安只好下楼回绝。
过了一会儿,他又上来道,“六爷,顾家派人来了。”
闵庭柯还是那番话,淡定地喝起了茶。
片刻后姚家又来了。
闵致远道,“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你也不要托大,该见还是要见的,不能倨傲无礼,让人觉得受了怠慢。”
闵庭柯不屑地道,“有什么好见的?翻来覆去还是那几句话,现如今都上赶子来巴结,当初想什么了?世上可没有卖后悔药的地方,当初种了什么因,如今就该吃什么果,这都是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的,又没人强迫他们。”
他说的‘当初’,指的自然是闵家落难之际了。
闵致远道,“你这孩子也太记仇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还要揪着不放到什么时候?”
闵庭柯不耐烦地道,“您就别管了,既然将家事全权交给我,您就不要再插手。
要不然您再接手回去,正好让我自由自在地出去游历,大觉寺的宏明禅师一直嚷嚷着要收我为徒,还要带我重走当年的玄奘之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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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致远不悦地皱起了眉头,只是还没等他开口,闵夫人便抢着道,“走什么走?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你又不是和尚,跟他们胡混什么?”
又板着脸对丈夫道,“今日是端午节,大姐难得赏脸出门,这样的好时候你站出来挑什么刺?”
闵致远对这位长姐还是相当敬重的,眼见着闵老夫人的确有些不高兴,他只好闭嘴不说。
闵老夫人缓缓放下茶杯,对闵庭柯道,“如今闵家历经苦难已经位居高位,但也不可太过目中无人,月满则亏水满则溢,这个道理不用我说你也是明白的。
闵白姚顾四家在上海滩齐头并进多年,内里的关系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你如今当家,自然什么都要以你的意见为上,只有一点,有些面子情该顾还是要顾的。
如今世道艰难,谁没有用到谁的时候,你可别自满自大,不把旁人放在眼里,真到了用人的时候,临时抱佛脚可是没用的。”
她这番话说得语重心长,完全就是一个和蔼的长辈在规劝不听话的晚辈。
闵庭柯笑着道,“姑姑放心,这些事我心里都有数。
正所谓远交近攻,四大家族本身就是相互竞争相互拆台的关系,走得再近也没用,真遇到难处,他们只会高高在上看笑话,是绝不会出手相助的。
既然这样,又何必费尽心机的拉拢呢?我倒情愿交些更有力的臂助,将来也能用得上。”
话音刚落,常安便上前来道,“六爷,元家和彭家的人来了。”
闵庭柯道,“请到楼里来喝茶。”
又起身对闵致远和闵老夫人道,“我去去就回。”
临要下楼之际,他又看向了白蓉萱,“治哥,你要不要跟下楼去见识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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