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蓉萱听得无比糊涂。
怎么还扯上了回杭州的事?当时不是母亲不容于白家,所以才带着哥哥离开的吗?白蓉萱不解地问道,“六叔,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听不懂?”
闵庭柯翻了个白眼,轻声道,“其实算计你母亲的人也知道自己的诡计漏洞百出,根本就经不住细细推敲,之所以选在那个时间节点上,就是想趁着白家大乱再拱一把火。
当时你祖父正为白发人送黑发人而难过不已,何况这儿子还是他最器重最信任的一个,若是没有这桩事,白家如今的当家人就是白元裴了。
就算是再顽强的人,遇到这种情况也肯定受不了,再出你母亲这档子事,白老太爷根本就顾及不暇,为了白家的名声,他只能快刀斩乱麻,没办法细细追查,许多事便只能无疾而终了。”
白蓉萱听得目瞪口呆。
闵庭柯道,“这些年你就从来没想过这些事吗?”
当然想过。
只是她总觉得祖父当年的做法完全是为了白家,甚至是相信了那些对母亲的构陷,可如今听闵庭柯一说,似乎事情还另有隐情?白蓉萱迫不及待地追问道,“六叔,还有呢?你接着说。”
闵庭柯缓缓站起身,走到门前望着窗外的雨低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以你祖父的阅历和智慧,只怕事情刚刚发生,他就已经猜到你母亲是无辜的了,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种事一旦传扬出去,你母亲就像如今的卢家二太太一般,绝无活路。
当时她还怀着身孕吧?就算是为了父亲的这点儿骨血,你祖父也一定会想办法保全她的。
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当然远远的送走了,送到一个眼不见为净又安全又可靠的地方。”
“杭州。”
白蓉萱轻声道,“我的外祖母家,母亲回了那里,不但有舅舅照拂,还可以远离是非,平安将孩子养大。”
闵庭柯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
所以你祖父二话没说就给你母亲定了罪,但也等同于保全了她。
至于你……”
闵庭柯深深地看了白蓉萱一眼,“我从姑姑的嘴里听过一些关于你母亲的事,其实以她的性格,是不适合生活在大宅院的,她根本就没办法应付这复杂的勾心斗角,若不是有你父亲在背后保护,她只怕连一天都坚持不下来。
所以陷害她的人实际上也不用费如此多的心思,想要断她的活路,办法有的是,归根结底目标还是你。
陷害她只是第一步罢了……”
白蓉萱睁大了眼睛,“目标是我?”
这个‘我’自然指的是白修治了。
所以说……对方想要害得人自始至终都是哥哥了?想到哥哥的死,白蓉萱仿佛明白了些什么。
闵庭柯道,“你母亲的‘丑事’东窗事发,其实是向你祖父透露了两个消息,你能猜到是什么吗?”
白蓉萱现在的脑子里一团乱麻,哪还能想到什么呀。
她茫然地摇了摇头。
闵庭柯见她的表情就像一只受了伤的小兔子,看着又可怜又无辜,忍不住微笑着道,“其实很简单。
其一,这件事肯定是压不住的,就算你祖父想要保全三房,但有这样一个母亲在上头,你就永远也别想挺直了腰板做人。
所以只要你母亲活着一天,就等同于掐断了你的后路,让你失去了成为白家家主的可能性。
白老太爷想抬举你管家,除非去母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