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样说,但他所要表达的意思,白蓉萱还是听明白了。
两人在门口站了片刻,白修朗出来叫人,“快进来,在外面干什么?”
白蓉萱这才跟白修尧进了屋。
屋内陈设的非常简单,但收拾得却异常干净,地上的石砖清洗得连灰尘也看不见。
白昌吉请了两人入座,恭敬地倒起了茶招待。
白元智坐在正首上,一边喝着茶一边道,“怎么也不见阿俊和阿英,这两个小子又跑哪淘去了?芹姐呢,也跟着出去玩儿了?”
白昌吉道,“多大的孩子了,哪还有闲工夫出去玩?这几天正帮着舅婆家做事呢。”
白元智新奇地道,“哎哟,这么出息?现在就能出门做工了?”
白昌吉道,“做什么工啊,不过是帮个忙罢了。
几个小孩子,谁家肯用?要是上海那边有什么活,还得麻烦您老帮着费心些,好歹给孩子们挣个前程吧。”
白元智道,“我是个不管闲事的,这种事情应该跟我大哥说,让他帮你留心留心。”
白昌吉讪讪一笑,“都是一样的,都是一样的。”
白元智像是才注意到白蓉萱似的,淡淡地问道,“你们中午干什么去了?一晃眼的工夫人就不见了。”
白蓉萱道,“和六叔在孙家堡停了一脚。”
白元智哼了一声,“这个闵六,真是一点儿苦也吃不了,赶路的时候少吃一口有什么大不了?今晚上大鱼大肉的,还能亏了他的嘴?”
白修朗提醒道,“小叔,您说这些干什么?”
显然是不想多提及闵六,万一被误传出去,得罪了人不好办。
白元智毫不在意地道,“这里又没有外人,难道连话也说不得了?”
白昌吉一脸不安,低垂着头只当什么都没听到。
屋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白昌吉的媳妇适时地走了进来,“快清清桌子,饼都烙好了,汤也出锅了,赶了半天的路,都饿坏了吧?”
白昌吉手忙脚乱地帮着妻子收拾桌子。
热气腾腾的油饼摆上了桌,白昌吉的媳妇随后又端了一盆萝卜土豆汤。
她有些歉意地道,“没什么好招待的,几位爷将就些,看看合不合胃口。”
白元智道,“已经很好了。
别的不说,就你这一手油饼,我已经惦记很久了。”
白昌吉的媳妇道,“您只管吃,不够吃就说,我再去烙。”
白元智点了点头,“行了,吃饭吧,我是真的有些饿了。”
大家围在桌子前,白修尧伸手为大家盛汤。
白昌吉却并没有上桌,而是在一旁小心地服侍着。
白蓉萱很是诧异地问道,“您不跟我们一起吃吗?”
白昌吉一愣,红着脸道,“已经吃过了。”
应该是不好意思与大家同桌共食吧?白元智道,“就算是吃过了也坐下来,再陪我们用点儿,没有客人大口吃饭大口喝汤,主人家却在一旁伺候的道理。”
白昌吉推辞了一番,白元智道,“你要是这样,下次来我们可不敢再住你家了。”
白昌吉这才不安地坐了下来,小口小口地喝起汤来。
饭菜虽然简单,却异常得可口。
那油饼烙得又酥又香,萝卜汤更是香气四溢。
白蓉萱吃了一张油饼喝了一碗汤,只觉得肚子里暖呼呼地十分受用。
白修朗道,“这就吃饱了?”
白蓉萱点了点头。
白修朗道,“你这饭量也太小了些,难怪身子这么单薄。”
没等白蓉萱开口,白元智在一旁不耐烦地道,“都像你这样才好,一顿饭要吃两碗米饭,这要是托生在穷人家,只怕根本就养不活。”
晚饭吃到一半,白昌吉的三个孩子赶了回来。
三个孩子都不像他,反而像母亲更多一些。
长子白俊最高,后面跟着弟弟白英和妹妹白芹。
三个孩子见到家里有客人,都很懂事地在门口收住了脚。
但这么大的动静,屋里的人都听到了。
白昌吉连忙道,“快进来给长辈们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