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君卓能够感受到来自白蓉萱的暖暖善意。
她为难地道,“你让我考虑一下再做决定。”
白蓉萱立刻点了点头,“这是自然,我总是尊重你决定的。
若是你想来想去还是不想跟我回杭州,我到家里也什么都不会说的,但你要保证跟我常常通信,总得让孩子认我这个姑姑吧?”
商君卓轻轻地爱抚着自己的小腹。
那里正孕育着一个顽强的生命。
她笑着答应道,“你放心好了,你这个姑姑是跑不了了,以后还是长大读书娶妻生子,你这个做姑姑还要包大红包呢。”
“那是那是!”
白蓉萱说着说着就掉下泪来,“姑姑亲辈辈亲,打断骨头还连着筋。
我一定会做个好姑姑的!”
想到哥哥虽然仓促地走完了自己的人生,却留下了另一个开始。
那是个全新的生命,会活得丰富多彩,与他们截然不同。
她一定要保护好这个孩子,让他健健康康地长大。
哪怕是为了哥哥,她也必须要做到才行!
白蓉萱激动不已,眼泪不自觉地涌了出来。
商君卓从不随身带手帕,见状只能用手帮她擦去眼泪,“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哭起来了?快别哭了,不然我心里也跟着难受。
孩子见她姑姑是个小哭包,也一定会笑话你的。”
白蓉萱连连点头,用衣袖抹去了眼泪,“我不哭,我这是高兴的。
君卓姐,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让吴介这就去街上给你买,你千万不要替我省钱。
这些日子也不许你再奔波操劳,安心在家里养着。”
商君卓见她关心自己,忍不住开起了玩笑,“你这是心疼我,还是心疼我肚子里的孩子呢?”
白蓉萱道,“都心疼!”
商君卓知道她是个老实人,也不为难她,两个人说了半天的话,都觉得原本昏暗无光的生活因为这个孩子焕发了全新的生机。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希望啊……管泊舟办事还是很靠谱的。
他是曾绍权十分爱重的一个外甥,由他出面开口,曾绍权自然要当成重要的事情来办,听了管泊舟的话后,片刻都没有耽误,立刻就往警察局打了个电话。
警察局长见曾绍权亲自致电,马上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收起了应付了事的态度,急忙叫来了心腹手下,将白修治的案子交给他全权负责。
手下一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局长,之前不是说要暂时将这案子搁置下来吗?”
警察局长道,“谁说不是呢?可刚刚曾绍权给我了打了个电话,催促我立刻督办此案,可见十分重视,我哪敢有丝毫怠慢啊?”
手下一脸疑虑,听出了反常,不解地问道,“曾代总理日理万机,哪有闲工夫管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说句不中听的话,南京城常有死人的命案,从来也没见他如此关心过?难道这里面有什么猫腻不成?”
警察局长不耐烦地道,“你问我,我问谁去?要我说曾绍权就是吃饱了撑的,闲着没事干总愿意找些麻烦。
姚培源那边就够他操心的了,居然还伸手管到我这里来了,真他娘的狗拿耗子!”
手下连忙安慰道,“您老别忙着气恼,曾代总理这样,反倒说明姚培源一事并没有影响他,这老狐狸暗地里说不定早就做好安排了,姚培源这一番起义若是有个好收场便罢,若不然啊……以后川军怕是就要易主,换上曾代总理自己的人了。
眼下情况还不明朗,您说话可不能不管不顾的,若是被有心人听了传到曾代总理的耳朵里,您以后的日子怕是不会太好过了。
曾代总理一时动不了你,可不保一世动不了你,若是您从这个位置上下来,先前得罪了那么多人,后果可不堪设想。”
警察局长能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自然也不是等闲之辈,只是安稳日子过得久了,神经自然也就放松了,远不似早年间那般谨小慎微,行一步想百步。
但手下的一番话却仿佛冬日里的一盆冰水浇在了头顶上,让他立刻清醒了几分,不住地点头道,“不错不错,你的话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