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繁生叫苦连天。
商君卓顺手接了过来,“你们这些读书人,整天泡在书堆里,外头的事情已经一点儿都不会做了。
这么轻的独轮车,有什么可难推的?”
一旁围观的人又打量起孟繁生来。
商君卓灵机一动,顺势解释道,“这位是修治的同学,特意来照顾他的。
我家地方也不大,好在煎药方便。
只是苦了我,还得外出借个落脚的地方才好。”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商君卓根本就不与那男子住在一起。
先前叮嘱过商君卓的婶子便热情道,“那还借什么?婶子家正好空着一个屋子,你只管来住就是了,想住多久都可以。”
也难怪她会如此地热情,先前有段时间商家房顶被大风掀开了,家里四处都要修缮没地方住人,商君卓便只好跑到别人家里借宿。
白天要忙着生计,晚上还要修缮房屋,可就算这样,她只要一有工夫就帮着借助的人家烧水劈柴,院子更是收拾得干干净净,自那之后只要是商家有事,大家都愿意商君卓到自己家里来住几天。
商君卓也不是客气扭捏之人,闻声立刻答应道,“那敢情好,只是要麻烦婶子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那婶子显得尤其高兴,“婶子是看着你长大的,难道还能眼睁睁看着你没地方落脚不成?我一会儿就回去给你铺被子,都是夏天新做的,被面也都是干干净净的,你只管放心住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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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商君卓和这些三姑六婆说了几句客气话,领着白修治和孟繁生回了家。
商家一切如旧,虽然房子老旧又没有几件像样的家具,却被商君卓打理得井井有条干干净净,连砖缝里都不见灰尘。
商君卓让白修治在外间先等了片刻,自己则利落的还了一套被褥,这才让白修治躺到床上去休息。
白修治刚刚躺下,商君卓便脚不沾地的去找药罐,只可惜自从母亲去世之后,家里人便没怎么熬汤药,一时半会居然还找不到。
商君卓道,“我去外面借一个,正好将独轮车还回去。”
白修治连忙叫住她,“药罐子这种东西哪有去别人家借的道理?我让广增辛苦一趟,出去买一个新的回来好了。”
商君卓头也不回地道,“你懂什么?那药罐子要有年头的才好呢?久而久之中药都浸在了罐身上,就算是煮白水都有药效,这是多少新药罐求都求不来的。”
何况住在这种地方,街坊邻里之间借个东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商君卓很快便端着药罐子走了回来,又亲自添了水放了药材,用小火慢熬起来。
孟繁生低声对白修治挤眉弄眼地道,“看到没?对你的事情多上心?你小子也真是有福气,居然摊上了君卓这样的好姑娘。”
似乎世上所有的好事都聚集在了他一个人的身上。
孟繁生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面上却丝毫没有显露。
偏偏白修治还没有感觉到他情绪上的变化,而是温柔地笑着道,“是啊,我的确是有福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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