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修治显然不认可他的话,“这算得了什么?我不是只认门第背景的人,我相信君卓也不是这样的人。
你这所谓的高见完全不成立,不听也罢。”
他重新披上外衣,将脱下的湿衣服装进了脸盆里,准备一会儿拿去洗干净。
孟繁生道,“你听我把话说完。”
他正了正神色,严肃地道,“在感情这件事上,你可千万不要先入为主,什么事都理所当然地按照自己的思路去想。
你有没有站在君卓的角度上看问题?”
白修治被他问得一愣,本能地摇了摇头。
“那不就得了?”
孟繁生道,“你爱慕君卓,君卓也喜欢你,虽然门第相差良多,但只要你们情比金坚,这自然不算什么问题。
但你能为了君卓留在南京吗?不能吧?且不说你在杭州还有母亲和妹妹需要照顾,就是上海那一边,只怕也是无法割舍的吧?那么君卓能为了你离开南京吗?只怕也不能!
商校长离不开小学,君卓也不可能将她唯一的亲人丢在这里,商校长除了读书和教书之外,只怕连日常的生活都照顾不了自己,正验证了那句‘百无一用是书生’的老话。
他们父女相依为命多年,你能忍心将他们活活拆散吗?所以你和君卓之间,本身就是一个难以破除的局面,君卓之所以没有对你的感情施以回应,也是因为清楚这层关系,既然没有结果,那还不如索性从来没有开始,起码你们还能做成朋友,不至于变成见面尴尬的关系。”
孟繁生的话就像一盆冷水泼在了白修治的头上,透心的冰凉让他瞬间清醒了许多。
其实这件事他也不是没想过,但因为对未来总是存有期待,所以他才一直逃避着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他始终觉得只要自己和商君卓走到一起,那么这些问题最终都会有办法迎刃而解。
现在看来……这也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就像孟繁生说得一样,这是破除不了的死局。
他无法抛下自己的责任留在南京,商君卓也无法抛下唯一的亲人离开南京。
他们两个注定不会有结果。
白修治难受至极,坐在床边出神。
孟繁生道,“浚缮,作为你的朋友,我觉得自己有必要出言提醒你,你也不要怪我对嘴。
你是一个好人,君卓也是一个好人,但你们都有自己割舍不下的东西,这样勉强在一起,只会让双方都很痛苦。
与其继续执着下去,我劝你还是尽早放手吧。”
放手吗?可他就是做不到呀。
白修治皱着眉头,“如果我不愿意呢?”
“那我就没办法了。”
孟繁生道,“或许你和君卓之间还有其他的解决的办法,谁知道呢?反正我是想不到的。”
白修治道,“君卓就是为了这个才一直躲着我吗?”
“不然呢?”
孟繁生叹道,“你让她怎么回应你?君卓那个人虽然看着爽快大方,但自尊心却比任何人都强。
她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了你们两个好,你也要试着多理解她一些。”
白修治苦笑着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儿,他才幽幽地道,“谢谢你的高见,总算令我醍醐灌顶清醒了不少。
我去洗衣服了,不听你的聒噪。”
孟繁生提醒道,“这么大的雨,你洗哪门子的衣服?要晾到什么时候才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