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全家里谁最没心没肺,大概也只有唐学茹和唐学荛两个人了。
他们一个整天惦记着玩,一个则盼着能在龙舟赛事上拔得头筹,谁都没有发现家里气氛已经渐渐开始凝重了起来。
白蓉萱在屋檐下轻轻叹了口气。
下了雨,空气有些潮湿,但也更加清新宁静了。
前世相姨娘一路顺风顺水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甚至还有了凌驾于二房之上的态势,没想到随着自己的重生,她的命运也发生了这么大的改变。
白蓉萱想到了远在南京的哥哥,心中又开始不安起来。
哥哥这一世……应该不会重蹈覆辙了吧?日子又平静地过去了一个月。
虽然没了三江商会把持,但唐学荛所在的那条龙舟还是只得了个第二,他把原因归结在龙船上,满腹牢骚地道,“我们的船太重了,滑起来特别地费力,但凡再轻一点儿,今年的冠军也非我们的莫属。”
他们和第一名的龙舟脚前脚后,只差毫厘,的确非常地可惜。
唐崧舟听了有些不赞成地道,“去年输的时候你说是因为江家从中作梗,今年输你又怪在了船上,你怎么不说是船员配合不够,都没有使出全力呢?出了事儿应该在自己身上找原因,总是这样推到别人身上,你什么时候才能看到自己的短处?”
唐学荛听得面红耳赤,有些尴尬地低下了头。
黄氏在一旁帮儿子说话,“这是孩子自己的事儿,你就别跟着瞎操心了。
要不明年你亲自参赛,省得这么站着说话不腰疼。”
唐崧舟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继续教训下去。
唐老夫人也道,“荛哥,你还年轻,明年还有机会,有什么可急的?”
唐学荛见祖母和母亲出声安慰自己,更加的无地自容了。
端午节之前,唐氏又准备了一个大包袱送往南京。
白蓉萱看到知道忍不住笑道,“干脆我们也搬过去算了,免得这样隔三差五的送东西。
咱们不嫌麻烦,估计船工们都要喊累了。”
唐氏道,“你哥哥离家远,我总是惦记他不会照顾自己。
什么时候他平安回来了,我这颗心才能彻底放下,不然就得一直悬着。”
白蓉萱凑近了,趴在母亲的身边问道,“那您当初怎么忍心放他走的?”
母亲身上有一股很特别的香味。
白蓉萱陶醉地吸了一口,想到前世自己命运多舛颠沛流离之际,多么想念这芳香甜美的味道,睡梦中也不知道梦到过多少次母亲,然后哭着哭着就醒了……她的眼圈又红了起来。
没想到唐氏却说,“孩子大了,终究有一天会走的。
不止是你哥哥,你也会嫁人,也会离开我的。”
白蓉萱微微一怔,没想到母亲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唐氏柔声笑道,“这还是你父亲当年对我说的,他还说自己不想做那管东管西总是有操不完心的父母,将来你们大了,尽管放开手脚让你们做事,只要是你们喜欢的,就自己去争取,哪怕跌倒了也不要紧,反正有他给你们兜底。
可惜啊……”
她感伤地轻轻叹了口气。
白蓉萱从来都没有见过父亲,对白元裴所有的了解都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
所以每次提到父亲的事儿,她的心情都很复杂奇怪。
说亲近……倒也没有特别的亲,说疏远……又好像不是特别的远……唐氏低下头,缓缓地摸了摸他的脸,“你自小懂事,你父亲要是见了的话,肯定喜欢的不得了。”
“真的吗?”
白蓉萱微微一笑,心里幻想着父亲抱着自己的模样,一时间居然还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