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修治心有所想,话便理所当然地少了下来。
唐学荛吃了几个包子,赞不绝口地品评了一番,总算发现了端倪。
他一脸诧异地问道,“治哥,你这是在想什么呢?”
白修治回过神来,淡淡地笑着道,“没什么……”
唐学荛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往心里去。
门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上午,不能出门,大家便坐在驿馆的大堂角落里闲谈,白修治关心唐家的情况,唐学荛则关心他的日常生活起居。
吴介在一旁听得十分认真,眼神不自觉地落在了白修治的身上。
白修治与唐学荛侃侃而谈,一直到中午十分,两个人才停了下来。
眼见着外面的雨还没有停的意思,白修治便道,“晌午了,我们一起出门吃饭吧。”
“也好。”
唐学荛也有些饿了,三个人从店家这里借来了油纸伞,顶着小雨出了门。
白修治一边走,一边说道,“也不知道杭州此刻是什么天气,会不会也在下雨?”
杭州却是晴空万里,阳光透过云层落下,柔软地洒在白蓉萱的脸上。
她此刻正坐在普济寺禅房后院的大树下纳凉,一旁的张芸娘正望着头顶的树叶出神,唐学茹则打着哈欠,昏昏欲睡地道,“你们两个都不觉得困吗?给我一个枕头,我好像立刻就可以睡着。”
白蓉萱看了她一眼,无奈地道,“谁让你昨天夜里不好好睡了,非要折腾到后半夜……”
普济寺是普陀山首屈一指的大寺,原本气派恢弘,但历经战火洗礼,禅房倒得倒塌得塌,现在能拿出来招待香客的已经为数不多。
要不是张太太和普济寺的知客和尚也有些交情,恐怕这次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
唐老夫人得知后,还笑着打趣道,“幸亏邀了亲家太太同行,我们也能跟着借借光,要不然啊,这会儿只怕就要在山林里露宿了。”
张太太道,“您千万别这么说,要说借光,也是我们借您的光呀。
有您这位老福星罩着,不论遇到什么事儿都会顺利度过的。”
丁夫人在一旁道,“您二位就别推来推去的了,反正我是个有福气的人,这次跟着出门不但增长了见识,还有落脚休息的地方,两位我都是佩服和感激的。”
丁夫人生了一张巧嘴,非常地会说话。
虽然是恭维的话,但从她嘴里说出来,却一点儿都不让人反感,反而恰到好处,令人如沐春风,非常得舒心。
这是非常难得的本事,许多人学一辈子都未必学得来。
白蓉萱不得不对丁夫人另眼相看,忍不住多打量了她几眼。
圆圆胖胖的脸,像是一颗珠圆玉润的宝珠,一看就是有福气的。
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眯起来,给人非常和气的感觉。
丁夫人见白蓉萱打量她,笑着向她点了点头。
白蓉萱作为晚辈,自然不能再这样直勾勾地盯着长辈看,只好歉意地避开了眼神。
唐老夫人笑道,“行了,都是自己人,咱们都别客气了,让外人听到了,还以为我们是临时凑在一起的草台班子,一个个只知道互相恭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