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学茹撇了撇嘴,“这都眼瞅着过年了您还给我留功课,两卷经文得抄到什么时候啊……”
唐老夫人道,“初七那天抄完就带着你出门,要是没抄完就待在家里陪你母亲。
你知道我的性格,只要是说出口的话,轻易不会收回。
条件是给你开出来了,你自己做不到的话,那就怨不得祖母了。”
唐学茹咬了咬牙,“不就是两卷经文吗?您放心,我就是点灯熬油几天不睡觉也一定把它抄完!”
唐老夫人点了点头,“那好,祖母等着你的经文。”
唐学茹又陪着唐老夫人说了一会儿话,因为心里惦记着经文的事情,中午饭都没有吃就匆匆跑回了房,让春桃帮着裁纸,她找来经书,照着一笔一画的抄起经文来。
腊月二十八,唐家的茶叶铺子封账关门,唐崧舟给掌柜和伙计都结清了月钱,又按照每人的分工不同各封了一个红包。
意外的红包让大家又惊又喜,掌柜和伙计感激涕零,别提多高兴了,大家凑了份子,当天晚上在馆子里点了几个菜,说什么都不许唐崧舟父子离开,大家推杯换盏地在店里一直喝到深夜才散。
这一年虽然辛苦,但好在有所收获。
唐崧舟十分高兴,加上掌柜、伙计轮番跑来敬酒,唐崧舟推辞不掉,唐学荛拦都拦不住,本来就酒量不佳的唐崧舟便不可避免地喝多了。
头脑清醒的唐学荛嘱咐了伙计早些休息,看顾好火烛,这才搀扶着昏昏欲睡的父亲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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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走到半路上天空中居然飘起雪花来。
唐学荛已经很多年没见过雪了,他惊奇地揽开车帘,透过车窗向外张望着。
漆黑的夜里,家家户户的门前都亮着红灯笼,喜气洋洋的颜色昭示着新年的到来。
夜色已深,路上已经没有行人,只有两个更夫缩在街角一边说话,一边移动着步子取暖。
唐学荛把手伸出窗外,细细碎碎的雪花没等落在他的掌心便已经融化了。
夜风吹进车内,唐崧舟酒醒了一半,眨了眨眼,定睛一看,忍不住问道,“是我眼花了吗?外面下雪了?”
唐学荛点了点头,“是啊!
爹,您看,这雪还不小呢。”
体恤手下的唐崧舟立刻道,“明日一早掌柜和伙计还要回家过年呢,要是下起雪来路上可怎么走?”
唐学荛道,“您不用担心,看样子这雪下不了太大,约摸着有一会儿的工夫就停了。
而且店里的人离家都不远,路上耽搁不了太多的时间。”
唐崧舟没有再开口,盯着雪夜出了会儿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回到唐家,门房的人闻声开门,将马车牵到马厩,唐学荛扶着父亲深一脚浅一脚地进了内院。
没想到黄氏居然还没有休息,见父子俩这么晚才回来,埋怨着道,“怎么喝了这么多酒?你们两个也真是的,掌柜和伙计辛苦了一整年,谁不心急往家走?你们倒好,喝得这么晚,明儿一早人家怎么上路啊?”
唐学荛道,“妈!
哪里是我们要喝的?掌柜和伙计凑份子买菜买酒,硬是拉着不让走,要不是我看天色太晚终止了酒局,只怕这些人要喝到天亮呢。”
黄氏叹了口气,“你父亲是个老好人脸皮薄,别人说什么是什么,你在一旁也不劝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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