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的呀。”
唐学茹倒是一脸的淡定,仿佛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本来就是你我起的头,我这个时候撇下来,最后不就成你一个人的事情了吗?当着玉泺表姐的面,我把豪言壮语说了一大车,怎么能转头就跑呢?那种不负责任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我现在就盼望着赶紧把它绣完,这辈子都不打算拿针线了。”
白蓉萱听着一笑,觉得唐学茹不仅可爱,而且性子纯善,虽然平时顽皮了一点儿,但骨子却非常的懂事明理。
她非常欣慰地说道,“你真是越大越懂事,以后都不能拿你当小孩子看待了。”
“哎呀,你能不能别用长辈的口吻跟我说话?”
唐学茹受了赞扬,十分不自在地说道,“这根绣花针上辈子一定是我的仇人,我跟它八字不合五行犯冲,估计是两看生厌。
你不嫌弃我绣得不好跟着添乱,我就已经十分感激了,怎么也会跟你坚持绣到完的。”
白蓉萱十分高兴,两个一边闲谈一边绣孔雀,每一天都过得飞快。
远在南京的白修治也终于寄来了回信,一如从前那般,他很会做人的给家里每个人都写了信,这次还特意带上了唐学茹。
第一次收到信的唐学茹非常高兴,捧着信看了半天,呵呵的笑个不停。
给白蓉萱的这封信中,白修治说自己最近课业繁忙,每天都要读书到很晚,而且杭州南京两地中间多有战事,信件一来一往要耽误不少时间,他最近才收到来信,不过中秋节却不一定能赶得回来。
信中还提醒白蓉萱照顾好自己和母亲的身体,事事以母亲为重,不必惦记他,他在南京一切安好,只等着学成归来,一家人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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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越是这样说,白蓉萱越是惦记。
信中对迟到这么久才回信特意做了解释,明显有点儿欲盖弥彰的味道。
哥哥似乎是不想家里人跟着担心,所以才没有明说,但越是这样越让人怀疑,他到底在南京经历了什么呀?白蓉萱皱着眉头,担心得不得了。
给其余人的信里,白修治都是简单说明了自己的日常起居生活,一贯的报喜不报忧,只挑轻松愉快的说,不过听说他中秋节未必能赶得回来,唐氏和黄氏都很失落。
唐氏已经有日子没见过儿子了,又思念又心疼,本以为今年好歹能见上一面,没想到他那边又有了变动。
黄氏捏着信长长地叹了口气,“这孩子也是,读书虽然重要,可也不能一门心思钻到书堆里去,也不知道他的身子能不能受得了?哎,都说父母在不远游,他离我们千里之遥,有个什么事儿都不知道,只能靠信上的只言片语了解他的生活,那孩子又是个懂事孝顺的,就算真出了什么事情也不会如实相告的,真是让人担心。
也不知道他在那头有没有按时吃饭,是胖了还是瘦了。”
唐崧舟在一旁轻轻地咳嗽两声,打断了黄氏唠唠叨叨的话。
他是怕妻子的无心之语刺痛了妹妹的心。
她本身就忧思成结,身子也不好,要是再受什么打击,人可能会受不了。
他低声道,“你可真是妇人之见,他一个男孩子顶天立地,有什么不放心的?俗话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他想继承白家三房,难道这点儿辛苦也吃不得吗?何况他年纪轻轻的,这个时候吃苦总比老来吃苦要好。
你们别束手束脚的,让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如今时代变了,咱们这一辈的人跟不上了,能不掺和就不要掺和孩子们的事情。”
黄氏叹了口气,没有接口,心疼地看着唐氏。
唐氏故作坚强,勉强撑了个笑脸。
唐老夫人道,“不回来也好,如今四处都战火纷飞得不太平,他一个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这么长的路来来回回的的确不安全,我也怕他路上出事,好好的守在南京也没什么不好,只要他能照顾好自己,咱们总有团圆的日子,也没必要非赶在这紧要的关口。”
唐氏听母亲这样说,总算舒服了不少,“是啊,不回来就不回来吧,我也不奢望他有什么作为,只要能平平安安地就行了。”
唐老夫人问起家里中秋节的准备,黄氏边说起打月饼的事情,厅堂内的气氛才稍稍缓解了一下,不再那么压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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