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如果真走到了那一步,唐老夫人和黄氏要是肯出面说一句话,唐崇舟不可能不顾及,而且有她们两位在上头震着,相氏想做什么打算之前也要先思量一番后果才行,否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算计别人不成再搭上自己的名声,那她这些年的努力不就全都白费了?长房的人都盼望着唐学莉能过得好,这样一来他们也算没有辜负当年章夫人的一番照顾。
所以时常劝着唐学莉多和二房走动,尤其唐老夫人还是位心如明镜的老人,黄氏也又是个重情念旧的人,不可能对唐学莉的婚事坐视不理。
唐学莉也清楚大家的用意,何况她那三个出嫁了的姐姐每逢派人送信回来,宁可不跟唐崇舟打声招呼,也要和她多说几句,信中说得最多的就是和二房之间的关系,让唐学莉拿唐老夫人当自己的亲祖母那般孝敬,有事没事就过去坐一坐。
唐学莉本就和二房亲近,有了这些人推波助澜,自然走动得更加勤快了。
可重活一世的白蓉萱却清楚,前世在唐学莉的婚事上二房有心无力,最终还是眼睁睁看着她跌入火坑却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当时相氏已经执掌了唐家长房的大权,而且仗着自己的儿子撑腰,唐崇舟都不放在眼里,更别说二房这种隔着墙头过日子的人家了。
黄氏上门找她,还被她趁机羞辱了一番,回来后气得病了很久才能下地。
但唐学莉的事情也成了黄氏的心病,只要想起就要难过好一阵子。
白蓉萱每每想到相姨娘前世的所作所为,就非常反感她的为人。
所以这一世重生回来,即便相姨娘还谨小慎微在二房面前只知道讨好卖乖,但她却依旧看不上对方。
没想到今天还撞破了这样的一幕,白蓉萱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如果以这件事做把柄威胁相姨娘,能不能趁机改变唐学莉未来的人生呢?可单凭自己的一番话显然不能掐住相姨娘的七寸,而像她那种狡猾的人,只要给她留有一线生机,就有死灰复燃甚至被反咬一口的风险,所以这件事儿一定要做得毫无转圜余地才行,最好能直接将相氏按在地上,不给她一点儿反抗的机会。
想到这里,白蓉萱又觉得无比为难。
她的力量实在太渺小了,很多事情单靠她一人的话,根本就是难如登天。
可这个时候让她去哪里找外援呢?她胜在已经活过一世,知道大多数人今后人生的走向,可这种事情说出来,谁会信她的话呢?说不定只会当她是个疯子,满口的胡话呢!
白蓉萱眉头紧锁,简直要被自己为难死了。
她心事重重地跟着唐学茹和引路的婆子来到前厅,丰盛的饭菜已经满满地摆上了一桌子。
唐老夫人坐在主位上,左边坐着董玉泺,右边则坐着黄氏,黄氏的下头是唐学萍,再往下就是唐学莉了。
她一见到两个人进门,连忙起身相迎,“你们两个这是去干嘛了?等了半天也不见个人影,难道还要拿乔摆谱,非让人去三请四催不成?”
早有眼疾手快的下人上前,替两人搬了椅子。
唐学茹撒娇地缠着唐学莉不放,紧挨着她坐了,白蓉萱则正好与唐老夫人坐了个对面。
唐老夫人见白蓉萱脸色发白,好像受到了什么惊吓似的,紧张地问道,“蓉萱,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这样一说,饭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即便白蓉萱强装镇定,但黄氏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异样。
她急忙站起身,走到白蓉萱的身边来摸了摸她的额头,“哎哟,有点儿热,好像是发烧了!”
唐老夫人担心地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先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白蓉萱连忙解释道,“没什么,就是刚刚走得急,有点儿热着了。
回头还要麻烦莉姐吩咐后灶的人给我煮一碗浓浓的绿豆汤,我喝上就会好的。”
“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好东西,这有什么麻烦的。
别说是一碗绿豆汤,蓉萱难得开一次口,就是想吃龙肝凤胆,我也得想办法给你搞出来。”
唐学莉连忙向身后的下人使了个眼色,“让后灶现在就煮上,等我们吃完饭正好可以出锅。
就用今年新产的绿豆,送来之前先过一遍冰,清清凉凉的吃着才爽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