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夫人听了没有开口。
倒是黄氏觉得毕竟是则大太太那一房来的人,怕太怠慢了不好,忙热情地说道,“都到家里来了,怎么还住在外面?要是不嫌家里窄小招待不周,就安心住在家里面,怎么也能给你们腾出个空来。
而且难得来一回,千万别这么快就走,好歹多玩几天,让我们家你哥哥陪着你们四处转一转,杭州的美景天下闻名,来都来了,怎么能什么都不看就走呢?”
唐学荛听了心中一惊。
江家的事情就是在西湖边上发生的,这会儿还让他陪客出去转,再惹出其他的乱子怎么办?白家这个叫白修尧的小少爷眉目清秀,举止文雅,外貌甚至比蓉萱还要精致剔透,带出门肯定特别的惹眼,万一招上谁注意怎么办?他真是一百二十个不乐意。
白修朗笑着说道,“唐伯母的盛情我们心领了,只是来之前母亲特意交代过,不许麻烦伯母一家人,何况客栈早早地便定好了,我们去那边住也是一样的。
至于游玩以后还有得是机会,家中还有其他的事,我们还要抓紧赶回去才行,不然父母还指不定要怎么惦记呢。”
这两个年轻人都是各家父母心尖上的人,黄氏也不敢强留,唯恐招待不周惹出什么笑话来。
何况家里现在实在是没地方住,就算留下也是个麻烦。
而且两个年轻人锦衣玉食自由惯了,真住到别人家里来也怕不舒心,万一这两人要是在唐家出了什么事儿,哪怕有个头疼脑热的也是难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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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氏想到这些,也就没有强留,但说什么都要两人留下来用顿晚饭。
白修朗没有拒绝,笑着答应了。
黄氏向唐老夫人打了声招呼,亲自出门张罗去了。
唐老夫人便问起白修朗和白修尧父母的身体,关心大多点到为止,即全了亲戚间的寒暄问候,又不会让人觉得在打探别人的家事,尺度把握得非常好。
白修尧听了觉得唐老夫人果然如伯父所说一般,是个非常厉害的老人。
难怪当初三伯母带着两个孩子回到唐家来,唐家二话没说就留了下来,这些年还把母子三人照顾得体贴入微。
单是这份胸怀,就是许多人比不起来的。
白修尧猛然想起了外三房的崔夫人,名义上也是她的三伯母,只不过她和唐氏的命运却是截然相反。
都是丈夫早逝,唐氏却能在被人陷害后全身而退,回到娘家受到母亲和哥哥的照拂,两个孩子不但健康长大,而且听说他那位治表哥博学多才,书读得非常好,中间肯定少不了唐氏的教导和娘家的帮助。
可崔夫人与唐氏相比,那就不止差了十万八千里了。
自从三伯父白元宥死后,她也带着一儿一女过日子,可惜一直唯唯诺诺的,见了谁都不敢抬头看人,只知道伏小做低的夹着尾巴做人,不但家业至今仍被二房控在公中不肯交还给她儿子白修贤,她娘家更像是吸血虫一般,隔三岔五便要上门打秋风,一住便是十天半月的不说,整日都要好酒好肉的招待,走得时候更要大包小包地往家搬。
外三房的产业如今在白修睿的手中,账目被管得乱七八糟,逢年过节崔夫人去领应得的收益,也常常得不到什么好脸子,钱款数额更是人家说多少就是多少,她连置喙的余地也没有。
外三房的日子过得苦兮兮的,长要靠别人接济,能把日子过成这样,焉知不是崔夫人自己不争气娘家不给力的原因?思虑间白修朗问起了远在南京的白修治,“表弟最近身体可好?我常听母亲念叨起他,按说我们兄弟应该是最亲近的了,可还是极小的时候见过两面,现在就算在路上碰到了只怕也不认得了。”
唐老夫人笑道,“你表弟别的都好,就是有些挑食,这个不爱吃那个嫌有味的。
他在南京把自己照顾得很好,不用家里人惦记,回去跟你母亲说,让她尽管放心。
等治哥大学读完也该回上海认祖归宗去了,到时候你们兄弟自然有见面的时候。”
白修朗听着点了点头,对唐氏道,“我记得早些年有一次和母亲去立雪堂做客,正好赶上表弟在吃鱼,他嫌鱼腥有味,说什么都不肯吃,乳娘和丫鬟婆子在后面追,他就在前面跑,后来被抓回去仍旧咬紧牙关怎么商量都不开口,我母亲当时就说他是个有刚性的,将来肯定能有一番作为。
三婶还记得这件事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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