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心跳如鼓,不安地抓着唐崧舟的手道,“你答应我务必要保全自己,你要是有什么事儿,我下半辈子也不用活了。”
唐崧舟又是感动又是好笑,一脸无语地说道,“孩子们都在,你说这些干什么?”
老脸涨得通红,十分不好意思。
唐学荛在一旁插嘴道,“妈,你放心好了。
有我在,绝不会让父亲掉一根头发的。”
黄氏眼中含泪,“你记住自己说过的话,你父亲回头要是少了根头发,我唯你是问。”
唐学荛笑着点了点头,唐崧舟当着小十四和孙问的面被黄氏拉拉扯扯得大为尴尬,清了清嗓子便往门外走,“行了行了,别婆婆妈妈的,咱们赶紧走吧,一会儿太阳热起来,我怕江家那位二世祖受不起!”
一行人往后院走,孙问却暗中向小十四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留在这里不要跟着过去了。
小十四当然想跟着去看看热闹,哪怕不能去江家,最起码也看看唐家这边摆出的架势。
可看到孙问的眼色后,他垂头丧气的停下了步子。
自己的把柄在人家手里掐着,哪敢不听命行事啊……孙问这才满意,大步流星的跟上了唐家父子的脚步。
唐老夫人见小十四灰头土脸的模样,忙把他叫到了身边,关心地问道,“好孩子,昨天你在家里也吓坏了吧?”
还以为天性活泼的小十四今日这样消沉是因为受到了惊吓,所以才这样蔫声蔫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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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又能想到这么大的窟窿居然是由这个舞勺之年的小孩子一手捅出来的呢?黄氏也一脸歉意,“哎,我们去的寺院是个尼众院,带着你去不方便,早知道这样就该去普陀寺或是法喜寺的。”
小十四心底不安,羞愧得到了没脸见人的地步,“您别这样说,我一点儿都没怕,就是夜里没睡好,所以现在有点儿没精神罢了。”
唐老夫人也知道他是个胆大心细的孩子,闻声忙道,“昨天夜里乱糟糟的,难怪你休息不好,正好这会儿家里没什么事儿,你快回房眯一会儿,虽说年轻但也不能不顾及身子,我们这边不要你服侍,你回去躺着吧。”
小十四也不敢在唐老夫人面前久待,怕回头她向自己打听昨晚的事情,自己一个不小心再说漏了嘴。
唐老夫人和自己的曾祖母一样,都是火眼金睛非常厉害的老人,一句话说不对就可能会引火烧身。
他闷闷地应了一声,向两位长辈告辞,然后便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他这副做贼心虚的模样,落在唐老夫人和黄氏眼里,却是受惊过度的结果。
等小十四走远了,黄氏才气道,“江家那败类丧心病狂,把好好的一个孩子给吓成了这样,简直就是作孽,也不怕死后坠入十八层地狱,上刀山下油锅,一百年还不清都不让他投胎吗。”
唐老夫人笑了笑,“自打你嫁进门,一向柔和懂事,我好像还是第一次见你生这么大的气呢,可见这件事儿确实是触到了你的逆鳞。”
婆媳二人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心思却都飘到了后门。
也不知道唐崧舟他们出发了没有?唐崧舟几人一到后门,就被眼前的阵势给惊住了。
只见董家的下人整整齐齐地列成了两队,每一个都挺胸抬头笔杆条直,唐家的后门正对着停着一辆马车,却是那种拉脚装货用的,也没有篷子,就用几块木板简单拼凑出来的敞篷车。
马车的前头站着几个鼓乐班子的人,都拿着乐器,大眼瞪小眼地望着唐崧舟。
唐崧舟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叫来了儿子问道,“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唐学荛被问得莫名其妙,“父亲指的是什么?”
唐崧舟道,“董家这些人都要跟我们去吗?”
不等唐学荛回话,孙问已经上前一步道,“老爷,江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我们要提防他们忽然下黑手,多派几个人跟着也安全些。”
唐崧舟皱了皱眉,觉得这样做有些太招摇了。
只是孙问也是一片好心,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又指着马车问道,“这车子又是怎么回事?”
严管事连忙道,“回老爷的话,今天是运河渡口那边卸货的日子,市场上稍好一点儿的马车都去那边等客了,就这么一辆还是我托关系求来的呢。”
唐崧舟无奈,看了眼站在最前面的鼓乐班子。
这是唐老夫人点名要的,他更不好反对,只能叹了口气作罢。
可这心里怎么就这么不是滋味呢?喜欢北枝寒()北枝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