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人不回话,只一个劲儿地砸门,来势汹汹。
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来挑衅,要么是不怕死的,要么是来送死的。
总之,来者不善。
秦野偏头和顾谨尧对视一眼,“你退后,我来。”
顾谨尧岿然不动,“你退后,我来。”
秦野亮了亮手里的刀,“我有刀,你那枪是假的,不顶用。”
顾谨尧举起枪,对着枪管轻轻吹了下,眉眼冷硬,表情不屑,“这把是真的。”
枪比刀更快。
秦野不再争,一闪身,让开门口位置。
顾谨尧手放到门把手上,极轻地打开安全门链,猛地拉开门。
电光石火间!
黑硬硬的枪口抵到来人的脑门上!
“啊!”
女人吓得尖叫一声,面无血色,双手抱头。
她又惊又怒吼道:“要死啊!
快把枪拿开!
我是你妈!”
看清来人,顾谨尧一怔,随即迅速收回枪,别到腰上的枪套里,“你来干什么?”
柳忘气势汹汹,“我来干什么?我来送命啊!
命差点被亲儿子取了!”
顾谨尧淡声道:“我不知道来的是你,问是谁,你也不回话。
下次不要这样了,换了别人,你性命难保。”
柳忘双手松开头,臭着一张脸,“儿子都这样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你还不如一枪崩了我!”
说罢她气哼哼地瞪着秦野。
那眼神,阴鸷,怪异,充满愤怒和鄙夷,带着尖利的刺。
看得秦野很不舒服。
顾谨尧察觉到了,闪身挡在秦野面前,将两人隔开。
他朝外扫一眼。
见走廊里有三三两两的人朝这边张望。
顾谨尧抓着柳忘的手臂,把她拉进来,“有话进来说,外面人多眼杂。”
“你还知道人多眼杂啊?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做出这种丑事,你对得起我吗?”
柳忘声音尖锐,带着哭腔。
顾谨尧啪地关上门,眉心蹙起,“我做什么丑事了?”
柳忘抬起下巴指着秦野,“你和他同居,还带出来开房!”
这话也太难听了。
秦野脸色瞬间就变了。
顾谨尧眼神一暗,“别胡说,我和野哥住在一起,是因为他有伤,要在我那里养伤。
他是我朋友,也是拍卖行的鉴宝师。
今天住一间房,是没单间了,等会儿还有任务在身,方便交接。”
可惜,柳忘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她指着秦野的鼻子骂:“你一个大男人,长得人模狗样的,做什么不好,非得勾引我儿子?”
秦野是个有脾气。
他当即反驳:“我什么时候勾引你儿子?”
柳忘气呼呼的,“都被我堵门上了,你还敢狡辩?”
秦野压下怒意,看向顾谨尧,声音尽量平和,“阿尧,是不是我睡着后,梦游了,对你做过什么过激的举动,惹你误会了?如果有,我道歉。”
顾谨尧神色平静,“没有。
肯定是有人从中作梗,你不要多想。
“
他垂眸望着柳忘,“别信那些谗言,我很正常。”
柳忘呵呵冷笑,“你正常?你之前喜欢有夫之妇,现在又喜欢男人!
你自己说说看,你哪里正常了?”
虽然从小就习惯了母亲的反复无常。
可是骤然从她嘴里听到这种话,顾谨尧还是很反感。
就像血淋淋的伤口上,被人撒了一把盐。
疼得伤口直抽抽。
顾谨尧深吸一口气,“我和苏婳从小就认识,我喜欢她的时候,她是未婚的。
我和秦野是朋友,我不排斥他,是因为我们俩同命相连。
我是人,会孤单,会本能地寻找同类人。
畜生都想成群结队,何况我这个活生生的人?我只想要一个朋友,就这么简单。
我只解释一次,你信不信,是你的事。”
柳忘下巴一抬,“想让我相信你,很简单,答应我一件事就好了。”
“什么事?”
柳忘翻他一眼,从包里摸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西娅呀,你来一趟好吗?我在阿尧的房间里。”
短暂安静后。
手机里传来陆西娅的声音,“好的,阿姨,我换件衣服就过去。”
五分钟后,陆西娅来了。
柳忘刚要开口说话。
顾谨尧抬手制止她。
他眼神复杂地瞅着陆西娅,“是你告诉我妈的?”
陆西娅摇摇头,“我没有。”
顾谨尧目光怀疑,“那是谁?”
陆西娅略一沉思,“你稍等,我问一下我爸。”
她拨给陆大仁,“爸,你给柳忘阿姨打过电话吗?”
“没有啊,出什么事了?”
“没事。”
陆西娅挂断电话,“我爸也没说。
我们今天才知道你的事,即使打电话,阿姨也不可能来得这么快。
加州到京都,要十几个小时的行程。”
逻辑上是对的。
排除掉陆西娅。
顾谨尧忽然想到一个人,顾凛。
他看向柳忘,“你说说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柳忘这会儿怒气消了一半。
理智回归正常。
她想了想,如实说:“昨天一早,我接到一个陌生电话,说你和一个男的同居了,同进同出,很恩爱。
一听这话,我气得什么也顾不上了,马上订机票,坐飞机赶了过来。
下飞机后,我收到一条短信,告诉我小岛位置和你的房间号,说你在这里,让我过来,还派人暗中接应我。”
顾谨尧极轻地冷笑一声,“电话是男人打的,还是女人打的?”
“是个女人,声音很好听,很温柔,说是你拍卖行里的职员。
我问她名字,她不说,只说害怕失去工作,不敢说真名。
还说是为了你着想,让我过来好好劝劝你。”
顾谨尧无语。
如果这个电话真是顾凛派人打的。
那他心机也太深了。
弯弯绕绕,堪比蛔虫。
顾谨尧压下情绪,“你放心,我取向正常,以后会按照你的要求,娶妻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