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洲安有些头疼,随着调查的深入,他越来越发现,程治国这个人不简单,非常不简单。
而且,原本不算太麻烦的案子,随着他的调查,竟然出现了一个又一个变故,关键还是他自己招来的。
腊月三十,刚进办公室,刘洲安便猫着腰问道:“走了没有?”
“昨天倒是走了,但今天一大早就过来了。”
一个公安无奈的问道,“队长,你到底从哪招惹的这个黏人精?赶又赶不走,骂又骂不得。
成天成天的在这堵着,主任已经问过好几次了。”
刘洲安也很无奈,他愿意招惹吗?谁知道会摊上这种事?程治国那边不肯老老实实交代,刘洲安就只能自己调查,鉴于程治国说“做过对敌国有利的事”
,他就将调查的重点放到了这一块,先确认程治国有没有做一些影响范围大、伤害程度高的恐怖事件,毕竟对我国的破坏,也是对敌国有利的。
没有收获之后,他又将注意力放到信息传递上,根据调查,程治国近些年几乎没有出过四九城,那唯一的途径,就是传信,传信的方式有很多,比如广播、比如暗号、比如电码,只要是有可能的方式,刘洲安一个都没有放过,挨个的查了一遍。
最后终于在信件调查上有了发现。
程治国在购买自行车的当天,去过邮局,同时寄出了几封信。
因为本身的资源和权力有限,他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搞清这些邮件的邮寄地址,第一封寄去了华清大学,程治国一个工人,能跟大学扯上什么关系?所以他本能的感觉这其中有事,立马赶到了华清大学。
然后就碰到了一群正苦思冥想、抓耳挠腮的学者。
“表达物理世界特征的所有可测量的无量纲参数,原则上是否都能推算?或者是否存在一些仅取决于历史或量子力学偶发事件的无法推算的参数?”
“这算什么问题,如果这都能推算的话,那物理就是造物主了,而且当然不存在所谓的偶发事件的参数……”
“不理解不代表没有,爱因斯坦不也提出过类似的问题,例如上帝在创造宇宙时是否经过精心的设计,当他按下大爆炸的按钮前,时候曾思考:‘我该把光速设定在多少?我该把电子的电荷定位多少?’上帝是聪明地抓几个数字来确定这些常量,还是这些常量必须如此,他们之间有着某种深奥的逻辑关系?”
“这完全是无法求证的!”
“那这个问题呢,为什么宇宙常数有其自身数值?是否为零或恒定?”
“谁说的宇宙常数有其自身数值?既然提问的人都不知道,那么为什么敢肯定这一点呢。”
“列出这些问题的,就是在哗众取宠,这家伙叫什么,程治国?没听过,哪个大学的教授?让他出来,我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刘洲安的脑子当时就炸了,他硬着头皮钻进一群教授、学者当中,拿走了程治国写的信封,然后就摊上事了。
这群学者一听说他认识程治国,当即就抓着不让走,非要让他带着去找程治国,但现在程治国在关押室呢,他哪敢带人去见。
好说歹说都没有,这群人一个比一个激动,一个比一个愤怒,似乎不逮住程治国问个清楚,他们一辈子的努力就白瞎了一般。
哪怕他说程治国现在正面临调查也一样。
虽说最后终于摆脱了纠缠,但自那天以后,就不断有学者跑到公安局来堵门,目的就一个,要见程治国!
刘洲安都不知道他们见了程治国能怎么着,程治国能告诉他们答案?还是他们能将程治国捞出去?没办法,他自己只能躲着不见,然后让同事们去应付,但很快同事们也受不了了,这群老学究都是死脑筋,你跟他讲道理,他跟你讲物理,你跟他讲物理——好吧,完全一窍不通。
关键这些人要么是大学教授,要么是学术界有名的泰山北斗,一动粗就投诉,一动粗就投诉,投诉的一个个同事灰头土脸的,恨不得躲在家里完事。
“队长,反正也调查不出程治国的问题,要不然先将他放出去?”
有人说道,“这群知识分子让他去头疼吧,看他能不能过好这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