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杜预这么说,所有人都震惊下巴掉下来!
什么?
怎么可能?
臣子推封赏,这是题中应有之义,但杜预居然推地如此坚决、如此笃定,这是很多人没想到的。
高力士惊讶:“杜王爷,这可万万使不得。太后老人家临行时,多次嘱咐,说朝廷乃是处于公心、制度才赏赐你。就这,她老人家还嫌封赏太低了。让你一定要接受这封赏。若你还要推脱,就是杂家办事不力。”
他作势要给杜预跪下,颤声道:“恳请杜王爷,一定要疼杂家些。就收下吧。”
杜预一把扶起他,摇头道:“此乃太宗之遗命,非杜预所敢接受。若太后朝廷执意封赏,非臣所能担当,臣恳请离开大唐,移居他国,读书求学,以继续我圣道之路。”
杜预斩钉截铁:“路漫漫其修远兮,我将上下而求索!”
高力士震惊!
众将、众文官震惊。
众女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
杜预,这是玩真的。
杜预为推掉朝廷这赏赐,甚至不惜抬出大招——你一定要封我为王,不让我继续读书考科举,逼急了,老子就润出去!
直接润到别国去,继续学习。
我,杜预,沉迷学习,无法自拔,学习使我快乐。
一天不学习,我就一天香菇蓝瘦。
要么,朝廷不封王,让我回乡读书,要么,你就要失去我。
朝廷你自己选。
高力士满脸震惊,深深迷惘,仿佛在看一个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孙悟空。
别人为求封王、求功名,都不惜一切代价,削尖脑袋往里钻,但杜预却反其道而行之,偏偏要用尽洪荒之力,玩命儿推掉。
连林星河、弄玉都搞不清杜预的思路,面面相觑。
夫君,这是搞什么?
推,肯定是要推的,但杜预这不像是客套,而是玩真的。
他是真心真意,不要做这个什么郡王,不要做大学士,只想继续做回自己本该的举人。
这泼天的富贵,多少人都眼红的高位,从天而降,掉在杜预头上,杜预却一门心思,强硬推出去?
连见惯了官场争斗、功名利禄背后血腥倾轧的弄玉公主,都微微摇头,表示不解。
高力士看杜预态度如此坚决,只好满腹心事,匆匆而别。
高力士一走,宋佳霖沉不住气,叫道:“我说老大,你就算要推掉朝廷异姓王的封赏,也没必要坚持回去当书生,重新科考吧?”
杜预笑了笑:“我喜欢科举。考试让我沉迷。”
“啊这?”
宋佳霖泄气的皮球,一屁股坐在床上,苦笑道:“可你是清高了,也得考虑考虑跟随你的兄弟们啊?你都不肯接受封赏,我们哪里还有什么赏赐?朝廷乐得推掉我们功劳,来个一推六二五啊。”
杜预笑了笑:“你不懂。走着瞧吧。”
连见多识广的王文昭,都表示看不懂杜预的操作。
“什么?你说朝廷的恩赏,杜预统统不要?”
长安。太后豁然而起,凤眸眯缝起来,闪耀着危险的光芒。
她站在最高大殿之上,凝视着遭遇兵火之灾的长安。
大唐朝廷刚返回长安,百废待兴,但在杜预管理下的长安,几个月来已然恢复了一些往日的生气,流民大量返回,西域的驼队又开始恢复往来,商业气氛渐渐浓厚。
长安正在以惊人的韧性,飞快回复它往日的辉煌。
“是。”
高力士擦着冷汗,他是乘坐朝廷特/供的才气圣笺,飞速赶回,一来一回,才用了不到十天。
“杜预想干什么?为何一点不接受朝廷封赏?”
太后喃喃道。
“太后,要我说,一定是杜预心生怨怼,嫌弃朝廷给的还不够,他要的,只怕不是郡王,而是真正的异姓王!”
范相眼中闪耀幽幽之色,中伤杜预:“此人,贪得无厌,朝廷宜早做打算。”
“非也,非也。”
高力士这次却摇头,否定了范相谣言中伤:“杜预此人,说话的语气,很是笃定真诚。以奴才看,他是真的想要推掉朝廷的委任,不想被赐官,只想返回滁州读书,考科举入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