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老师活着,看到我大唐如今光复半壁河山、气势如虹、气吞万里如虎,又该如何高兴?”
杜预潸然泪下。
裴十二、裴十四等不少子弟,都想起战死的父亲,纷纷沉默流泪。
王文昭急忙道:“都是我不好。本来高兴庆祝的宴席,却勾起你们伤心事。大家喝酒,喝酒!”
军营中,眼看热闹非凡,处处都在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杀牛杀羊,烤肉香气四溢。
但黑暗中,却有一人冷冰冰,充满仇恨,暗中观察。
嵩阳书院,院长士匄。
在他身边,更有一女时隐时现,隐藏在黑暗中。
“事情,都办妥了吗?”
士匄急忙道:“公主殿下,事情都办妥了。我发动荥阳郑家等嵩阳书院的权势家族,送进去数千头猪牛羊,还有按照您的吩咐,送去了数千坛美酒。”
“唐军不以为意,不做提防,照单全收。”
“只要半个时辰,他们就会···嘿嘿。”
士匄眼中冒着阴险精芒:“事成之后,蒙元收复河中府,还请公主殿下在大汗耳边,多多美言两句。我嵩阳书院的学子,愿意全力配合蒙元帝国,统治中原,恳请多多重用。”
云雅不置可否,美眸中却闪耀着鄙夷之芒,淡淡道:“本公主知道了。你退下吧。”
士匄不敢多言,带着一众嵩阳书院之人恭敬退下。
中行乐在云雅身后,低声道:“公主,虽然您看不起士匄这种人,但中原人太多了,光凭蒙元帝国的力量,不足以平定这么多人,这么大地区,还需要以唐制唐,借力打力啊。”
云雅淡淡道:“本宫知道。你去办事吧。”
中行乐眼神杀机闪动:“公主,我们这次只抓捕林星河吗?既然那些送进去的酒中,都加了鬼谷子的料,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杀进去将这支唐军一网打尽!”
云雅淡淡道:“本宫自有道理,你照办就是。”
她负手而立,在熠熠星光下,仿佛一尊黑暗女神,曲/线毕露,妙不可言。
中行乐只好照办,退下,眼神却幽幽闪动择人而噬暗光。
“杜预,你果然毫无防备。”
“军营重地,大摆宴席?”
“呵呵,这次看你怎么死?”
他如狼眼神,闪耀恶毒之芒。
高处,一伙人同样在黑暗中,幽幽凝视着灯火通明的大唐军营。
鬼谷子,依旧笼在黑暗中,漫天星光月光都无法照亮他周围十丈分毫。
他若黑暗中幽灵,无踪无际,来去如鬼。
“师尊,我不明白,您为何一定要与杜预过不去?”
身后,甘茂忍不住道。
李斯呵斥道:“杜预,坏我师门大事,在大秦将我法家一扫而光,连根拔起,如何能不恨他?”
鬼谷子金属摩擦般的沙哑声音,低声道:“李斯,你去杀了杜预。”
李斯一凛。
他最近已晋升镇国大学士,踌躇满志,提到杀杜预,眼神凌厉阴狠。
“是!师尊!”
李斯消失在黑暗中,悄然隐去,丝毫不疑有他。
杜预,已然成为法家大敌、心腹大患。任由其做大,将从根本上威胁法家地位。
如今大争之世,除去十国争夺领土、惨烈战争外,学派之争,更为激烈、隐蔽,却你死我活。
鬼谷子身为法家鼻祖,已认定杜预为法家生死大敌,一定要除之后快。
甘茂忍不住道:“老师,要除掉杜预,您为何不亲自出手?他已杀了张仪、张放等师兄弟,背后又无文渊阁亚圣撑腰。您动手,以亚圣之力,还不雷霆一击?”
鬼谷子冷冷道:“我乃亚圣,一举一动,为各方瞩目。若我对杜预小辈动手,那文渊阁列圣也可名正言顺,对你等小辈动手。”
甘茂默然。
原来,不同文位要动手,还要有颇多顾忌。
鬼谷子继续道:“好在大唐遭遇安史之乱,科举已停,此子才气再高,也只能停在举人文位。空有才华,不好发挥,正是灭杀他的绝好机会。若给他机会做大,就不好收拾了。”
一镇国大学士,全力出手,对付一个举人,已是各家能容忍的极限。
军营中,宴席还在进行、推杯换盏、盛况空前。
上至将军下至士兵,人人开怀畅饮,喝得叮咛大醉。
不少士兵抱着一坛美酒冲出营帐外,吨吨吨仰天畅饮起来。
有人哭,有人笑,还有人唱起了家乡小调。
终于,有人察觉不对劲,愕然道:“咦?我怎么天旋地转的?这酒,后劲好大啊。”
他歪歪扭扭、踉踉跄跄,倒在地上,酒坛子也随之摔碎在地,酒香四溢,飘散空中。
旁人并未觉得异样——喝酒嘛,醉酒乃是常见不过。
还在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喝,好兄弟,喝!”
“鬼知道明天上战场,还有没有命活着回来。先喝了再说。”
“一醉方休,明天再说明日之事。”
“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痛快啊。”
除了极少数巡逻守夜的,整个唐军陷入了一片狂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