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地叛军咬牙切齿,恨之入骨。
妖蛮虽然嗜血,但对妖马却感情很深,通常一人一马,相伴终生。战马死了,也舍不得吃掉。
看着杜预带滁州军民,杀马吃肉,美滋滋样子,如何不恨?
杜预更派人不断去城下,收集敌人身上箭矢,充实城防。打仗消耗最快的就是箭矢,北狄胡蛮强壮彪悍,通常要消耗十来个箭矢才能杀死一人。
但叛军也看出,滁州缺乏箭矢,自然不能让杜预轻易取回箭矢,不断派出游骑兵射杀前去回收箭矢之人。
滁州军民尝试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反而让叛军更加摸清了城防虚实。
整个白天,安禄山叛军竟然没有发动攻城。
王异惊诧道:“咦?安禄山真能沉住气,他不怕在我滁州城下,耗日持久,耽误他进攻长安?”
杜预平静道:“不知他在耍什么花样,但我等将叛军主力拖在滁州,等于替朝廷分担了大部分压力。安禄山被我们拖在这,潼关只能由史思明带兵去打。以哥舒翰老将的沉稳,相信他不会让史思明得手。”
“如此局面,对我大唐非常有利。”
“我等只要守住滁州,拉稳仇恨,安禄山每多待一天,就距离败亡更近一步。最好与他僵持几个月,等大唐各路勤王大军汇聚,击破史思明,安禄山想跑都跑不掉。”
众人对杜预敬若天人,纷纷叹服。
“如今,我滁州最紧缺的,是箭。”
杜预紧皱眉头:“没有箭,就不好守城。北狄叛军,实力比我军民强太多,一旦爬上城墙,一个能打五个十个普通人。要守住城,必须多多储备箭羽。”
“我已经让工匠,在连夜加班加点,生产箭头。”
陈炜皱眉道:“但一时间,远水解不了近渴,也生产跟不上消耗的速度。”
杜预眉头紧皱。
他屡屡施展才气,抢抓先手端了补给点,设伏诱杀崔浩之,诗成镇国杀安庆和,滁州与安禄山叛军的实力鸿/沟依旧泾渭分明、天渊之别。
滁州库存的弓箭,所剩无几,明日拿什么抵抗叛军进攻?
夜色,降临。
此时,叛军营地。
安禄山将酒杯中的血酒,一饮而尽,血红的双目死死盯着远处的滁州城墙,眼中喷火。
血酒腥气冲天,乃是酒与人血混合而成。
中行乐站在阴影中,冷冷道:“燕帝,作为盟友我必须提醒你——你又浪费了整整一天时间。每过一天,大唐各地勤王援军,就会有一批赶到潼关,你攻陷长安的希望会更加渺茫。”
“老子的事,不用你管!”
安禄山愤怒将酒杯砸在地上。
望着中行乐冷笑而去的背影,安禄山却露出阴险奸笑。
他走到后堂,冷冷道:“准备如何了?”
一个獐头鼠目、老鼠胡须、背后还带着尾巴的老头出现,奸笑道:“启禀陛下,我等从西戎来的吐蕃鼠人,从昨夜开始连夜挖洞,通向城内地道已挖好了。”
此人说是人,但其形容猥/琐,佝偻身子,看上去倒像是一个人立而起的硕鼠!
此人,便是吐蕃鼠人首领【松杰干布】。
吐蕃乃是西戎高原上一大强族,与北狄互通有无,同气连枝。特别在对付大唐上,都虎视眈眈,一心要吞并大唐。
吐蕃乃是数百部落的统一称呼,内部还有分支,有一只特殊鼠人部落,擅长打洞,被称为【吐蕃鼠人】。
鼠人虽居住高原,但其首领松杰干布性格贪婪,被安禄山重金悬赏打动,赶来中原参战,充当叛军的雇佣军。
“好!”
安禄山闪过残忍之色,狞笑道:“快,通知前锋令狐超,命他带兵攻城,吸引滁州注意力,再派吐蕃鼠人为先导,匈奴部落为主力,从地道攻入城中,打开城门,里应外合,拿下滁州。”
作为反叛军,安禄山早已对大唐攻坚战,有充分的准备,好几手预案。
蒙元帝国支援的回回炮,当然是攻城首选。但若回回炮弹药耗尽,或者天下大雨,不能开炮,就使用吐蕃鼠人挖地道攻城。
吐蕃鼠人生活在地下,打洞乃是天赋一绝,半天时间,能掘进数十里。
地道在攻城战中,威力无穷,且难以防范。一来攻城方士兵可借助地道,绕开城墙和护城河,直接钻入城中,二来攻城方还可悄悄将地道挖到城墙之下,再以木头柱子支撑重量,最后烧塌地道,引发城墙塌方。
通常,防守一方要在地下埋设铜管,或监听大瓮,并派出专人日夜监听地下动静,才能发现攻城一方静悄悄的地下阴谋。
但打洞乃是吐蕃鼠人天赋能力,掘进全靠利爪,并不使用金属工具打洞,过程静悄悄,防守方连监听都发现不了。
安禄山采用的是第一种攻城手段。
“你们一定要做的干净利落,一举成功!”
“嘿嘿,明白。”松杰干布奸笑,老鼠胡须都颤抖两下,却贪婪搓手:“只是··嘿嘿,这滁州城可不好挖掘,燕帝可不能吝啬赏赐啊。”
安禄山冷哼:“老子什么时候,吝啬过赏赐?你们吐蕃鼠人来帮朕,哪一次不是发大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