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秀才一听,大唐金陵六部如此昏庸,官官相护,气不打一处来。
赵明/慧怒道:“可恶,着实可恶!”
冯勇怒道:“真是仗势欺人,实在可恶。”
“这些官员,怎么一个个都如此瞎眼?黑心?”
王异坐在一旁,冷眼旁观,一言不发。
对她而言,这些大唐官府的事,全在预料之内。
锁儿这样苦命人,在大唐不知多少。
被一个四品官看上家里的田地,强取豪夺,这都是正常操作。
哪怕一个七品官,县太爷,都能在一个县里横行霸道,无人能管。
锁儿泣道:“我也没想到,告状告到金陵,也是如此暗无天日,我又没有其他办法,又不甘心就这样回去,看着爹娘惨死,只能在金陵一边卖豆花,一边鸣冤叫屈。但眼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也看不到任何希望呢。呜呜呜···”
看着这美丽单纯的姑娘,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面临家破人亡局面,秀才们人人眼圈一红。
他们出离愤怒。
“可恶,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要是我能掌握权力,一定将那狗官革职查办!”
赵明/慧气得青筋直冒。
锁儿垂泪,端出热腾腾的包子:“各位秀才大哥,你们都是好人。肯听锁儿唠叨,锁儿已经很知足了。我已经不奢望,还能翻盘了,卖完今天的早点,我就启程回乡,陪着我娘和我爹。一家人哪怕要死,也要死在一起。”
场面悲伤,人人垂泪。
越来越多的人,围拢过来,听着锁儿诉说冤情,人人脸色悲愤。
不少人都议论纷纷。
“可恶,太可恶了。”
“简直不给人活路。”
“这是什么世道?”
“人家田地风水好,霸占还不算,还要灭口?”
宋佳霖都开心不起来了,惨笑道:“我第一次觉得,大唐暗无天日啊。老杜,你主意最多,本事最大,你帮帮锁儿吧。”
杜预还没说话,只听得外面恶声恶气道:“滚开,滚开!”
秀才们抬头看去,却看到一帮如狼似虎的衙役,粗暴推开外面看热闹的老乡,鸡飞狗跳冲了进来。
为首的捕头,满脸横肉,上下打量着众秀才,不耐烦道:“跟你们无关,谁是锁儿?”
锁儿满脸惊恐:“你,干嘛?”
捕头冷笑道:“好你个臭丫头,在这里当街诋毁朝廷命官,该当何罪?来人,给我拿下!”
他一挥手。
几个如狼似虎衙役冲上来,要将锁儿抓走。
锁儿一个弱女子哪里挡得住这么多粗人?被五花大绑起来。
几个秀才都急眼了。
“无缘无故,你们凭什么拿人?”
捕头冷哼道:“不凭什么,只凭我们是金陵府衙役。此女在金陵府妖言惑众,诋毁命官,庄大人行文与我金陵府,金陵知府下令拿她。我劝你们几个读书人,不要多管闲事。走开走开。”
他一脚踢翻了锁儿的早点摊子。
豆花翻飞,摔一地都是。
眼看锁儿就要被衙役恶声恶气抓去,杜预却将头看向远方。
只见两个四品云雁补服的高/官,正在远处骑在马上指点江山,谈笑风生。
锁儿眼尖,早已看到远处骑马来的一高/官,正是自家的冤家仇人庄大人,悲愤大叫:“庄毅,你害我全家,我锁儿就算下了阴曹地府,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哈哈哈!”
庄毅一脸白皙,看似白/面书生,相貌堂堂,但笑起来却颇为狰狞:“我怕你个臭丫头?居然敢跑到金陵来告我?若非我与金陵知府尹大人乃是同年,收到了尹大人来信,我还真不知道。你家涉嫌通匪,你也是逃犯,还不快点随我回去?”
他一挥手,几个当地衙役就要去抓锁儿。
眼看锁儿就要被抓回去,没了性命,众秀才都看向杜预。
杜预却不疾不徐,将手里豆花喝完,慢慢站起。
他走到庄毅面前,淡淡道:“庄大人,你真是好大威风。明明是外地知府,竟然跑到金陵来抖官威。”
“啊这?”庄毅脸色一黑。
确实,杜预说到他要害上。
他乃是外州知府,却在金陵闹市抓人,抓的还是来告他御状的民女,这传出去很尴尬。
他也是情急之下,没顾上这一点,又被锁儿远远认出来,才被叫破行迹。
“哼!区区秀才,我金陵府的事,哪里轮到你来管?”
一旁的尹知府脸色一黑,喝道:“你是来参加院试的士子吧?不要多管闲事,小心引火烧身!”
他语带威胁,让杜预滚蛋。
若非朝廷对读书人十分优渥,秀才已可见官不拜,并有功名在身,不能直接抓捕,他都要下令衙役抓人。
谁知,杜预非但不吃这套,反而转向尹知府:“尹大人,按照大唐律,这民女乃是告御状,案子也不归你金陵府管。你也无权过问。更不要提让被告的庄毅来千里抓人,你在擅自越权行事。”
尹大人又惊又怒,想不到这秀才如此犀利,连他也有了错处。
杜预淡淡道:“让我不要多管闲事?我劝你不要蹚这趟浑水才是。否则,小心你金陵知府乌纱帽不保!”
“你,你说什么?”
尹知府气得浑身发抖。
但他却不敢多说,因周围人议论纷纷。
杜预将目光转向庄毅,淡淡一笑:“我给你写一首诗。”
庄毅一愣,仰天大笑:“你给我写诗?干谒诗吗?求我让你做官?求我放过这丫头?做梦吧!”
他笑得极其猖狂:“你区区一个秀才,也敢大言不惭,管我的闲事?你与我相差十万八千里。我随便动一个小指头,也能将你捏死。”
“别给自己脸上贴金,我要干谒,也轮不到你。”
杜预毫不客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