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道打着道门旗号,在扬州大肆传道,鱼肉乡里,疯狂敛财,偏偏李唐皇室还笃信道家,尊崇太平道,使得地方官员很是为难。新笔趣阁
黄劭乃是读书人,自然看不惯太平道的嘴脸,但奈何屡屡斗不过,只能生闷气。
可这次,杜预却抓了个现行!
所谓捉奸捉双,拿贼拿赃。
杜预活捉了太平道马神仙,还杀了太平道玄剑道人,还有扬州无数人证,可做证明——是太平道先动手的。
太平道居然打着光明正大的旗号,偷偷暗中收集冤魂?
此事一旦传出,必将震动天下。
连皇家都无法再为太平道遮掩。
黄劭又是赞叹,又是担忧:“此事,甚好。本府正好借此机会,以查案为名,整顿剪除太平道势力。只是此次太平道吃了大亏,只怕不会放过你。”
杜预淡淡道:“多谢大人关怀。苟利天下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老大人只要借此东风,狠狠剪除太平道在扬州的势力,让扬州百姓有一丝喘/息之机,让他们不至于肆意吮/吸民脂民膏。就足让学生欣慰了。”
苟利天下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天空云层之中,九霄之上,回荡声声。
杜预充塞胸中的浩然正气,流溢其闻,元气淋漓,词气滂沛,笔力遒劲,格凋沉雄!
扬州之上,全是这句话。
扬州百姓,纷纷泪流满面,跪倒在地,心悦诚服,拜服在杜预之下。
“杜案首!”
“为了揭发妖道,打击邪祟,杜案首甘愿为我扬州生民,得罪太平道和朝廷!”
“我读书人,佩服无地。”
黄劭身体猛然一颤,难以置信看着杜预。
“苟利天下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他若有所思,低头沉吟,眉头越皱越紧,眼眶一红,表情也严肃起来。
王异已经被震惊的不知道多少次,听到这里,反而淡定许多。
杜预这种随口冒出、震铄古今、浩塞天地的诗词,简直不要太多。
但这一次,文渊阁还是被震动了!
“苟利天下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此句,镇国。”
“当列下月圣刊,卷首语!”
所谓圣刊卷首语,便是一个月天下最激昂之文字、最壮烈之情怀,选出一句话,列在圣刊首页上。
甚至,圣刊还要为此写一个编者按,请封圣的圣人进行点评和评论。
如此隆重的礼遇,自然绝非一般人能得到。
圣刊也未必月月都有卷首语,一年能有一期,已经不俗。
但杜预这句苟利天下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却被文渊阁评为一句镇国,特殊奖励为卷首语。
奖励,自然也超过一般圣刊文章。
王异叹了口气。
她已经不奢望,弟弟王伦能在书山,击败杜预。
哪怕王伦拥有杜预不知道的诸多秘宝,乃至家族倾尽全力打造的各种计划。
任何寒门士子,都无法击败琅琊王家的嫡子。
但杜预,不光不是寒门,王异觉得他甚至不是人。
这种随便一张嘴,就给你诗成镇国,你怎么破?
不光是扬州,杜预这句镇国,快速传遍了大江南北。
苟利天下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这句话,一气呵成,俨然大河奔流,滔滔东去,气势雄浑、意蕴雄威!
读之,令人发自灵魂战栗。
不光百姓、读书人,连不少官员听到,都泪流满面。
不光扬州如此,连东吴、南越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人人沉默,赞叹杜预为扬州百姓、百万生民张目,不惜得罪朝廷、权贵乃至仙门。
不少吴越百姓,都为之倾倒。
“杜案首,气所磅礴,凛烈万古!”
“杜案首,其心如日月,生死安足论?”
“家有诤子,不亡其家,国有铮臣,不亡其国。”
“我国,怎么没有杜案首这等襟怀正气,柱天维地的高大之人?”
“此句,既浑灏苍古,又顿挫扬抑,回肠荡气!”
数国之读书人,纷纷慷慨悲歌,书写下杜预这句,挂在书堂上,予以自勉。
黄劭盯着杜预看了半晌,终于吐出一口浊气。
“好一个杜震国!”
“好一个苟利天下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就凭你这句话,我黄劭又岂是贪生怕死之徒?狗苟蝇营之辈?”
“这次拼着扬州知府不做,也要将太平道这些妖道的势力,赶出扬州去!”
“干!”
他大袖一挥,回头喝道:“此案,铁证如山、已成铁案。本官怀疑太平道在扬州其他地方,还有余孽,暗中窥伺我百姓生魂。行文扬州将军,调动扬州驻军,配合三班衙役,给我/日夜速查,清查扬州可还有此等骇人听闻之事!犁庭扫穴!涤荡奸邪!”
他一声令下,扬州衙役大张旗鼓,行动如风。
扬州军队随之闻风而动,铁骑四出。
太平道在扬州的各处道观,倒了大霉,遭了大重。
只是短短三天,就有上百家道观,被官军和官府搜查。
衙役、官兵们冲入道观中,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通翻箱倒柜、彻底搜查。
虽然没有查出与玄剑道人这种“掠夺生魂、供他修炼”之类,骇人听闻的故事,但却在不少道观中顺势搜查出诸多不法之事!
例如,一家道观中,竟然找到了几十个上香失踪的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