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听诈骗团伙,告诉你存的钱,为何会不翼而飞?
各种理由,各种套路,说到底一句话。
林星河,名花有主,与你无关。
理由很充分,靠山很强硬,你惹不起。
你洗洗睡吧。
“此事,我本想再扛一扛、拖一拖。”
“无奈。你名声鹊起,还写了几首情诗,赠送星河,传唱天下。”
“金陵贾家,已经听到了风声。”
“贾玉哭闹不休,我那岳母史太君勃然大怒,令贾府家主、当代荣国公贾政写信给我,令我马上送星河去金陵。”
“贾府长公子贾琏今日一大早,登门造访,将星河带回金陵。”
“星河,她走了?”
杜预面色一变,冲向江边。
他也没想到,竟会有如此离奇之事?
昨夜,还在与林星河你侬我侬,相依相偎,今日竟然被棒打鸳鸯?
林星河,竟然被送到金陵贾府?
这不是开玩笑?
林如海看着杜预冲出,却慨叹一声,拎起酒壶一饮而尽。
“呵呵,一醉解千愁。”
杜预冲到岸边,却远远看到一艘宽达五丈、长达三十丈、高达三层楼的大楼船,徐徐消失在水天之间。
楼船之上,仆役众多,衣着华贵,却一声不闻,可见家规森严、规矩奇大。
一个脸色消瘦、身穿锦袍公子,负手而立。
他,应该就是贾府长公子贾琏。
贾琏目光如剑,落在了岸边骑马赶来的杜预身上,嘴角微冷翘起。
但却一言不发。
杜预,压根不被他放在眼里。
此时,船舱中却冲出了一个女子!
星河。
林星河冲到船尾,挥手叫道:“杜预哥哥!”
贾琏冷哼一声。
几个粗壮女仆役冲出,拦截林星河:“林小姐,大庭广众之下,男女授受不亲,注意体统啊。”
林星河泪水涟涟:“这是我未婚夫,我为何不能?”
几个仆役拉成人墙,阻拦林星河。
红娘却从后面冲出,机警推倒船边几个木桶。
几个装满补给的大木桶,咚咚滚下,吓得仆役们四散而逃。
林星河终于找到机会,冲到船尾:“杜预哥哥!”
杜预骑马奔驰,在岸上追赶。
贾琏傲然矗立船尾,冷笑一声:“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性?”
“我家老祖,请癞头陀算了。林妹妹是必须与我家贾玉,结为【木石前盟】,此乃命中注定、天作之合。更有太后赐婚!”
“你区区秀才,若再敢滋扰,便休怪我贾府不客气。”
贾琏满是讥讽,一声呼哨。
贾府楼船,全力以赴,骤然加速。
林星河身不由己,随之远去,拼命向前伸出手。
似乎要抓住杜预。
可惜,徒劳无功。
杜预突然从衣衫上拽下一物,飞掷向林星河。
那东西势若流星,眨眼就到了星河的面前。
星河一把抓住此物,仔细看去。
竟然是一块紫玉的玉佩,还带着杜预的体温。
那紫烟时聚时散,离合不一,竟有紫气东来、炽/热逼人的气势。
“玉生烟?”
红娘喊道:“竟然是玉生烟?这可是极品暖玉啊。”
贾琏眼波一闪,冷冷一哼。
花解语,珠有泪,玉生烟,三大至宝。
林星河更是惊喜。
她知道此物是杜预润泽诗会,斩获魁首所获至宝。
想不到,临别之时,却赠送给自己?
睹物思人,潸然泪下。
杜预江边策马扬鞭,大声道:“贾府,给我听好!”
“林星河,乃是我杜预的未婚妻!”
“便是真有什么木石前盟,也是与我杜预前盟,绝非什么衔玉而生的废物贾玉!”
“此女,我娶定了!”
贾琏脸色剧变,面色铁青。
堂堂荣国府,竟然被区区秀才如此呼来喝去?
太不像话了。
贾琏横行霸道惯了,草菅人命不知凡几。
之前他看上一人外号石呆/子,收藏的几把古扇,摔下两个钱要买,石呆/子不肯卖,一个眼神奴仆一拥而上直接活活打死。
杜预,又算什么东西?敢跟荣国府抢林妹妹?
听到杜预当众,斩钉截铁表示,今生今世娶定自己,林星河潸然泪下。
她又是感动,又是凄然:“杜预哥哥,让我为你,再弹奏一曲。”
红娘送上锦瑟。
林星河坐在船尾,琴韵悠扬,时而泉水叮咚,轻快活泼,似追忆似水流年,时而凄凄惨惨戚戚,如诉如泣,犹在倾诉相思之痛、离别之苦。
两人过往的一幕幕,一片片,都在如期如梦的琴声中,随着旋律娓娓道来,辗转飞扬,半入江风半入云。
杜预眼眶一红,悠然道:“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