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佳霖嘿嘿一笑:“我大唐龙门放榜后,新科秀才、举人、进士都要冶游,白昼苦夜短,何不秉烛游?中榜这等春风得意、人生大喜,同科岂能不冶游一番?”
这货挤眉弄眼,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
“规矩这么多?”
杜预直翻白眼。
他当然知道,这帮好不容易考上秀才的家伙,所谓的冶游,突出一个“野”字。
大唐风气开放,在士人中间,声色享乐、冶游狎妓之风盛行。中榜后,春风得意的同科学子,相约三五成群,浮华放荡,观花、游宴、乐舞等声色之乐,可谓是玩出花来。
冶游个屁?
我只爱学习,学习使我快乐。
何况,身边还有新的龙儿,这么好玩的龙族美人,我跟你们冶游个屁?
他大义凛然,对众人拱手道:“各位,家里真的还有事。先走一步,告辞!”
谁知,宋佳霖等损友并不肯放过他,一拥而上,七嘴八舌。
“喂,不合群这可不好。”
“莫非高中案首,就忘了同窗之情?”
“放心,我们不会向林小姐告发。”
冯勇、赵明/慧、牛贺等人,纷纷中榜,此时都在兴头上,谁肯放过这次冶游的大好机会?
平时家里管得严,要是出去浪被抓住就一通胖揍,唯独这次中了秀才,以同窗“冶游”、庆祝的名义,出去见见世面,哪怕被家里知道长辈也不会苛责,谁不要去凑热闹?
说到底,都是一群“骚年”,荷尔蒙驱动,迫不及待嚷嚷要去“冶游”。
“我知道一家刚开的玲珑坊。那里的胡姬善跳拓枝舞,那细腰,那身段、那舞姿,啧啧啧!”
“不不,玲珑坊虽好,但女儿楼的香香公主,胡旋舞才是真好!所谓弦鼓一声双袖举,回雪飘飘转蓬舞。何等美妙啊!”
“一群土鳖,没见过世面。龟兹坊里西域十二菩萨蛮,她们跳的胡腾舞才是····”
“放屁,官家开设专门高句丽的高/丽阁,那些新罗娘,才是最妙!”
一群“骚年”士子,明明实操经验少的可怜,却菜鸡互啄,相互鄙视,为表现自己何等“风/流倜傥”,争论拓枝舞、胡旋舞还是胡腾舞、新罗舞谁更勾魂,菩萨蛮、高/丽女、西域娘谁家更美,面红耳赤,几挥老拳。
男人嘛,在一起讨论的话题,不是功名,就是美女。
杜预正听得津津有味,敏锐感到,远处数道带有杀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林星河、蔡文姬,嗯,还有王异。
当然,刚刚被俘虏的龙儿,也投来了鄙夷的白眼。
男人,没有好东西!
杜预汗一个。
我这么伟光/正,岂能与这些龌蹉下流之辈,同流合污?
他脸色一板,立即正气凛然:“你们要这么说,我更不能跟你们去了。我如此高洁正直之人,岂能出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告辞!”
杜预又要跑路。
却被宋佳霖等人抓住:“不行!你堂堂案首,独占鳌头,风头出尽,不大出血一次,请大家冶游一次怎么行?”
杜预这才恍然大悟,悲愤道:“你们有没有人性?之前逛了那么多,也不带我去一次。现在我中了案首,反而要请你们去勾栏听曲?”
一众同窗,嘿嘿奸笑,眼睛不断瞟着杜预怀里刚赢来的一大堆银票。
杜预这才懂了。
感情是看上我的钱了?
知道这帮人盯着自己钱,浓眉大眼的杜预更不去了。
“休要多说,我今天绝对不去冶游,哪怕从这里跳下去,活活摔死,也不去冶游!”
“可是,来自女蛮国的十二菩萨蛮,跳拓枝舞,你难道也不想见识见识?”
宋佳霖低声道:“她们表演,只穿薄纱哦。”
杜预一听这个,马上改口。
“嗯,不可扫了大家兴致!这就去冶游一番。”
你早说啊!
聊这个,我可就不困了。
“就是,就是!”宋佳霖等人哈哈大笑:“同去,同去。”
龙儿本来就穿着男装,面无表情,跟着杜预而去。
眼神,却充满了鄙夷。
路上,几个鲜衣怒马、富贵逼人的士子,恰好路过,冷笑看着这群要去冶游的土鳖。
这些士子趾高气昂,意气风发,嘲讽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