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墙头草,没有必要为难他们。有这些家伙在,至少可以平稳过渡,不用事事亲力亲为。
“将军,叫我李阿沙就是!”
李是阿沙的汉姓。看来此君脑袋灵活,八面玲珑。
进了甘州城衙门,余玠坐在正位,阿沙和宋将分列。
余玠收起了笑容,忽然板起脸来。
“李阿沙,你是夏人,却为鞑靼驱使,奴役夏人百姓,你这又是该当何罪啊?”
余玠的呵斥声,让阿沙不由得心惊肉跳,立刻跪下,连连磕头,碰地有声。
“将军,鞑靼势大,小人力屈而降,从未杀害大夏子民。还请将军明察!”
阿沙跪下磕头,其他的原甘州城官员无不是纷纷跪下,大堂上,尽是一片磕头碰脑之声。
“大家不必惊慌,都起来吧!本将只是想看一下谁忠谁奸,大家不必大惊小怪。”
余玠眼神示意了一下,堂中的将领纷纷把官员们扶了起来。
“李阿沙,我想问一下,城中的鞑靼官员和将士在哪?不会只有你们这些西夏官员吧?”
余玠话里有话,让刚刚被扶起来的阿沙脸色煞白,颤声答道。
“将……军,鞑靼……官员都被绑了,现关在甘州大牢。鞑靼只留了200骑兵,现在城中军营,已经被城中的将士逼在里面。任凭……将军处置!”
余玠微微一笑,自己要是不问,恐怕事后,这些官员又会被阿沙等人送走。
这个油滑怕死的墙头草。
“阿沙,本官给你两个选择,你仔细听清楚了。”
余玠的话,让阿沙又跪地磕头。
“将军请说,小人洗耳恭听。”
“其一,你带着你的族人离开,本将绝不阻拦,给你盘缠,礼送出境。”
余玠朗声说了出来。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更何况这样两面三刀,连自己祖国都能背叛的墙头草,他还真不放心留在身边。
“将军,其二呢?”
阿沙弱弱地问了出来。
这样一来,他那些隐藏的金银财宝,恐怕是带不走了。
“其二,你带领部下,去杀了城中的鞑靼官员和骑兵。本将一定禀报我大宋天子,为你请功。”
余玠不紧不慢说了出来。
阿沙和当中投降的官员面面相觑,一时无语。
这位大宋的将军,这是在逼他们立投名状啊!
“将军,你还是放在下离开吧。”
阿沙叹了口气,肃拜一礼。
对鞑靼大军的恐惧,让他做了无奈的选择。
“张中夏,你带领本部大军,和阿沙一起向西,送他的族人出境,一直到玉门关以西。除掉城中的残军,我会颁下安民告示,等范相公来接收。”
余玠看着张中夏,目光幽幽。
“张中夏,玉门关三地是河西的西大门,你明白本将的意思吗?”
“将军放心,不出半月,敦煌郡,以及玉门关和阳关,都会置于我大宋朝廷的治下!”
张中夏心知肚明,慷慨领命。
“好!”
余玠拍了一下桌子,手掌生疼。
“张中夏,拿下敦煌和玉门关、阳关三地,这些地方的防务,就交给你了!”
张中夏是皇帝微时的旧人,做事沉稳,野心勃勃,不去重用,皇帝那里也说不过去。
“多谢将军提拔!”
张中夏心头激荡,肃拜一礼。
张中夏等人离开,余玠看着其他惴惴不安的官员,又是满脸笑容。
“请问一下,管理马政的官员是哪位?城中养马的好手有那些?本将有要事相商。”
面对城中汉人官员,余玠笑意盈盈问道。
自始至终,马政才是他主抓的第一要务。
至于垦荒屯田,那是范钟的事情,他才懒得去管。
“杀!”
清朝时分,玉门关下,上千骑突进,铁蹄声惊心动魄,卷起烟尘黄沙,蒙古骑兵狂飙突进,直奔关外的宋军骑阵。
“准备!”
蒙古铁骑凶神恶煞般涌来,张中夏不动声色,一旁的王圭大声喊了起来。炮兵们立刻上前,他们不徐不疾调整火炮角度,很快一个个子铳装填进了炮身。
“蓬蓬蓬!”
火炮齐发,剧烈的爆炸声一阵接一阵,奔腾而来的蒙军骑兵们不断跌入黄沙之中,随着宋军的掷弹兵砸出一颗颗震天雷,随着宋军弩箭齐发,硝烟散尽之时,满地都是尸体和鲜血……
“进关!竖旗!”
张中夏面色微红,一声令下,千军万马,涌进了这一块雄关要塞,汉家故地。
玉门关上,蒙军的战旗被扔下,大宋朝廷的旗帜被高高竖起,在朝阳下迎风招展,面向遥远的一望无垠的西域,面向大漠上无尽的戈壁绿洲,仿佛在向天地宣告着,甘凉之地,已经是大宋朝廷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