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吉思汗金帐巨车周围,围满了闻讯而来的蒙军将领。军中谣言纷纷,众将都是心里不安,许多将领面有忧色。
忽然,蒙军将领人群中,一个人猛地抽出刀来,直奔另外一人,当头就是一刀。另外一人吃了一惊,仓皇一个打滚,刀砍在地上,将将闪过。
众将都是吃了一惊,赶紧抱住持刀的将领,另外几名将领一起,护在了狼狈爬起来的将领身前。
“放开我!”
被抱住的行凶者奋力挣扎,嘴里高声怒骂。
“速不台,你这个疯狗!你凭什么杀了我阿布?你没有打败仗吗?你给他赔命来!”
众将领惊愕不已,速不台脸色铁青,他推开身边的几个将领,拔出刀来,指着行凶者。
“放开他!傲其,你不是要为镇海报仇吗,咱们现在就做个了断。”
众目睽睽之下,差点被砍倒,狼狈不堪,又被揭了宋境大败的伤疤,速不台心里也是邪火熊熊。
这个行凶的年轻将领叫傲其,是速不台麾下千夫长镇海的儿子。镇海在宋境西河州损兵折将,被速不台处死。他的儿子傲其,看样子是为他报仇来的。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宰了这杂种!”
傲其拼命挣扎,被几个将领死死抱住。
“够了!”
塔里夺过傲其手里的刀,狠狠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
“速不台执行的是军令,你发什么疯?大汗还在金帐里面议事,你想不想活了?”
塔里和千夫长察兀尔,把满脸通红的傲其使劲拉到一边。
和位高权重的速不台斗,以后的麻烦可大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归漠北。
“速不台,傲其年轻不懂事,镇海已经死了,你就饶了他吧。”
塔里硬着头皮,过来劝起了速不台。
速不台冷哼一声,插刀入鞘。
金帐里成吉思汗正在议事,这个时候,还是不要生事。对付一个傲其,有的是机会。
傲其被拉走,速不台脸色铁青,被将领们劝到一边,耶律楚材上前几步,轻声宽慰速不台。
“将军,还是个孩子,和他生气,太没有必要。”
速不台脸色稍稍好看了些,看向成吉思汗的金帐,惴惴不安。
“耶律楚材,你给我占卜一下,大汗的病情怎么样?”
耶律楚材是占卜师,又医术精湛,速不台想知道成吉思汗的具体病情。
没有了成吉思汗,他夹在窝阔台和托雷之间,又该何去何从?
耶律楚材眼神示意,如梦初醒的术忽知趣地搬起一摞书,进了耶律楚材的帐篷。
“速不台,你瘦多了!你的眼没事吧?”
耶律楚材惊讶地看着速不台,几天没见,速不台又黑又瘦,胡子拉碴,一只眼看起来怪怪的,和以前那个冷酷干练的蒙古第一猛将判若两人。
“没什么,可能瞎了!你给我算算,大汗的病情到底怎么样,能不能挺过去?”
速不台黑着脸一句,回归了原题。
成吉思汗能不能挺过去,这才是他最担心的。
“速不台,眼前这情形你都看到了,不算也罢。大汗恐怕凶多吉少,也就是这几日了。”
耶律楚材苦笑一声,恭恭敬敬回道。
速不台神情变的更加沮丧,低低的一声叹息。
其实他又何必问,这个时候,这么多儿子义子养子去了大帐,只能是交待后事。
四狗、四杰,只剩他一个陪伴大汗。现在,连大汗也要去了。
“速不台,看开些。其实大汗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生老病死,说都不能避免。还是想想,怎么操办大汗的后事吧。”
耶律楚材想起了什么,忽然赔着笑脸,低声问道:
“速不台,敢问一下,宋境的战果如何?真是惨败吗?”
听说速不台在宋境损失了万余人马,这可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能让蒙古第一猛将速不台吃瘪,这些南人,似乎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孱弱,甚至有些可怕。
“耶律楚材,你一个必阇赤,问这些做什么?”
速不台不耐烦地一句。
“宋军火器实在是厉害,沔州城一战,宋军十万大军来袭,不得已吃了败仗。从唐兀惕和金境劫掠的财物粮食,还有上万匹战马,都在临洮府给丢了。”
耶律楚材是占卜师,态度又恭谨,速不台心头一动,对战败的情形丝毫不加掩饰。
“十万大军!”
耶律楚材大吃一惊。
宋军这是有备而来呀!
“耶律楚材,你怎么也问这事?宋皇御驾亲征,突然出现。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惨。”
速不台悻悻说道,眼神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