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志道摸了一下脸上的伤口,痛的脸上肌肉抖动。
这些家伙这么霸道,看都不敢看,没理比有理更横,动不动就下死手,比他这临安城有名的纨绔可狠多了。
“放了田二哥!”
对面有闲汉大声怒喝道。
“快,放了田捕头,否则把你们都抓进去!”
另外一个皂吏,恐吓起田义来。
“放了田二哥,不然弄死你!”
其余的闲汉,纷纷跟着叫了起来。
“老五,叫人!”
方脸闲汉对着另外一个皂吏喊道,皂吏掏出哨子,吹了起来。
这哨子是赵竑所创,刚开始只是在军中使用,随即很快传遍了大宋各路,各行各业。
“退到二楼!”
田义挟持着叫田二的皂吏,四人一起退点了酒肆二楼,闲汉们紧紧跟随。
“李唐,你去讲武堂叫人!”
田义低声一句,李唐翻窗从二楼跳到街上,身上挨了泼皮们几棍,混入了人群,跑步离开,泼皮们追赶不及,骂骂咧咧,回来堵住了窗口。
泼皮闲汉们越聚越多,更有几个皂吏赶来,很快就有二三十人,他们持枪弄棒,里里外外,逼上了二楼,把田义几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放人!”
“赶紧放人!”
众人的叫嚣看在眼里,田义不动声色,心里却暗暗后悔。要是刚才四人一起跳楼,恐怕已经逃走了。
一个眼神,竟然惹起了一场事端,这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幸亏对方碰到的是他们四个,要是普通人,恐怕早已经被砍的血肉横飞了。
“赶紧放了老子!不然你后悔都来不及!”
瘦黑皂吏好像是个狠人,威胁完田义,对着对面的同伙们喊了起来。
“兄弟们,不要管我!弄死这几个杂种!”
“闭嘴吧你!你也配姓田?”
田义手中刀一紧,皂吏田二的脖子上渗出血来。
“你是何人?赶紧放了田二,否则乱箭之下,玉石俱焚!”
一个绿袍官员上了二楼,义正言辞,他身前一排弓手张弓搭箭,瞄准了田义几人。
“你敢?我看你的官是不想做了!”
魏近愚怒气冲冲,指着官员怒声喝道:
“我爹是兵部侍郎魏了翁,他爹是执政大臣、户部尚书真德秀,这是军器所提举、讲武堂火器总教官田义、皇帝的爱将。你敢叫人放箭,小心你狗头不保!”
这个时候,他才有了几分临安纨绔的气势。
魏近愚的话,让绿袍官员一阵错愕。他看了看众人,目光回到魏近愚身上,结结巴巴。
“你爹真……是魏……侍郎?”
他也感觉得出,这几个人气度不凡,不是普通人。
所有的皂吏、闲汉泼皮,一起瞪大了眼睛,看着魏近愚等人。
“我爹现在还是讲武堂副校长,你派人去讲武堂,把他找来就是。或者你去制置司衙门,把汪纲汪相公叫来也行!再不行,你去总领所,把胡梦昱胡相公找来也行。”
魏近愚一番话说下来,气势十足,让整个楼上都是鸦雀无声。
绿袍官员盯着魏近愚看了片刻,挥挥手,弓手们纷纷收起角弓。
“去,把汪相公找来。”
绿袍官员吩咐下去,身旁的皂吏领命,向楼下走去。
田义不由得莞尔。怪不得这位官员看起来熟悉,原来是那位最爱眠花宿柳的江宁知县胡元峰。
忽然,一阵纷乱的脚步声传来,跟着惨叫声不断,楼上所有人正在惊疑,许多手持长枪的黑衣年轻人冲了上来,长枪如林,把胡元峰和皂吏闲汉们逼到了角落。
“酒肆里的所有人,都抓起来,全部押往讲武堂,等候发落!”
一个四旬上下的儒者上来,高大威猛,不怒自威,向讲武堂众学员下达军令。
田义移开刀,推开本家田二,后者脸色煞白,瘫在了地上。
得罪了这么多狠人,不死也得脱层皮。这真是倒了血霉!
看到儿子等人没事,魏了翁这才松了口气。
田义、真德秀,还有自己的宝贝儿子,一个人都不能出事。否则,真就要天下大乱了。
“你是何人,有什么资格不分青红皂白胡乱抓人?本官江宁知县胡元峰,接到报案前来抓人。你要给本官一个说法!”
胡元峰心虚地发问,下意识地解释起来。
“老夫讲武堂副校长、兵部侍郎魏了翁。你说,老夫有没有资格抓人?”
魏了翁懒得理胡元峰,冷哼一声,转身下楼。
“无论是谁,在场所有涉案人等,全部抓回去!”
区区江宁知县,他还不放在眼里。
“这下可真是闹大了!”
胡元峰垂头丧气,被学员们架了下去。
和皇帝创办的金陵讲武堂结了梁子,他这个芝麻官,可算是做到头了。
“看一眼都能被砍,官吏和地痞流氓为伍,这是什么世道?看来这大宋吏治,是得好好治治了!”
真志道痛的呲牙咧嘴,狠狠的一句。
“所以校长才要在江南东路推行新政,反贪反腐。看今天这些人的做派,不治不行啊。”
魏近愚摇摇头,跟着说道。
朝廷在江南东路反贪、澄清吏治,实在是利国利民的善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