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日陆操,双日水操。
在水为水兵,在陆为步兵,其官在水管水兵,在陆管车兵,其操演在江河上下,其军配火器,舟车兼用。
这便是金陵讲武堂水兵科的训练日常。
不许嗜酒、斗殴、喧哗,否则俱以军法从事。
火药,遇晴天五日一晒,收于干燥避火之处贮存。刀枪铁器,半月一磨,遮蔽风雨。一件收磨不合格,扣罚俸禄,甲长连坐。各船斧口石、大擂石若干,八成放在船底,二成放在船面,用过即补,不补者扣俸禄。
金陵水师驻地外,大江之上,一艘600料的战船正在演练,眼看靶船即将进入了射击范围,水师教官呐喊了起来。
“转舵!”
教官军令下达,战船转舵,整个船舷一侧横向面对了靶船。
“装填弹药!”
教官亲自做着示范,和周围的几个炮手一起装填弹药,很快三门短管火炮准备妥当,平角对准了靶船。
“准备!开炮!”
教官站起身来,旗官挥下红旗,炮手一起点燃了导线。
“蓬!蓬!蓬!”
巨响声不断,战船上硝烟弥漫,靶船上的土袋被打的千疮百孔,土石飞溅,两株桅杆轰然倒塌,栽入江中。
战船上,学员们纷纷惊呼,就连教官也是暗暗心惊。
短管火炮平射,200步的距离已经足够。只是三门火炮,靶船船面上的所有东西都被一扫而空。这要是几艘船十几艘船,几十门上百门火炮一起,那还了得!
“赵泰、杜先,你们甲乙两组做的不错!胡德平,你的丙组还要努力。”
教官点点头,对几个学员的表现表示满意。
甲乙两组准确击中靶船,丙组擦船身而过。但这种短管火炮的杀伤力,实在是吓人。
听说军器所和江南兵器制造司正在造60斤炮弹的短膛炮,比现在船上的还大一倍。他很是期待,不知道这种大杀器,效果怎样惊人?
“下一个科目,水上救援!”
战船上绿旗挥起,一艘车船从远处开来,到了训练江面处,车船上的学员纷纷跳水,向着战船游来。
战船上撒下小船,一些学员攀缘下船,驾驶小船向游水的学员而去。
游泳是水兵的常练科目,谁也不能例外。
“杜先,你没事吧?”
看到杜先脸色发青,教官关切地问道。
“回教官,没什么,只是有些晕船而已。”
杜先实话实说,使劲站直了身子,让自己看起来更精神些。
“你要是这样晕船,估计海军你是去不了了。海上的风浪,可比江河大多了。”
教官惋惜地摇摇头,也是实话实说。
这小子是个好苗子,沿海制置司是皇帝的心头肉,这家伙不能去海军,可惜了。
“下一个训练科目,准备!”
教官大声喊了起来。
等水上救援训练结束,下一个近船战的训练又接着开始,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
免费的水兵训练,岸边观看的百姓纷纷欢呼,一波又一波,乐此不疲。
大宋侍卫马军司,和殿前司、侍卫步军司,合称大宋禁军“三衙”。和殿前司、侍卫步军司位于临安城不同,侍卫马军司驻扎于金陵城,直面江北淮东前线。
天气渐趋炎热,一大清早,侍卫马军司的骑兵训练场上就人头马头攒动,随着金陵讲武堂教官们的口令,骑兵科的学员们骑着马,爬坡、过沟,正在进行着骑术训练。
教场的边上,是一些和马匹高矮一样的“木马”,不过却没有派上用场。听说这种“木马”是皇帝独创,用于不谙马术的学员使用。
不过,能千里迢迢报考金陵讲武堂骑兵科的这200名学员,即便是骑术最差者,也不需要“木马”这种最基础的练习辅助工具。反而是侍卫马军司下新招的一些军士,在上面闪转腾挪,练的不亦乐乎。
想想也是,没有几把刷子,谁敢报考金陵讲武堂骑兵科?那可是从上千人中考核选出。
骑兵,大宋的一大顽疾,从北宋到南宋,终宋一代,从来没有解决。
尤其是南宋以来,战马奇缺,已经不是南宋骑兵在战争中的表现低劣与否,而是他们连表现的机会都微乎其微。因为战马少,许多骑兵只是马背上的步兵而已。而对付北地的骑兵,南宋只能使用重步兵,尽管重步兵的战绩还不错,但因为步兵缺乏机动性,难以改变战场的形势,聊胜于无。
直到金陵讲武堂的创立,骑兵科的开设,大宋的骑兵才得以重塑。
通过严苛的训练,让学员们先掌握个体骑术,然后练习团体作战,最终去军中训练骑兵,形成战场上的骑兵大军团作战。
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对骑兵科的学员来说甚至更加残酷,流血事故层出不穷。他们必须学会在快步和跑步行中刺中靶子,这是单人训练。然后是数人并列行进,每个人刺中靶子,最后是一营骑兵一起出击,人人刺中。
重要的一点,对于骑兵来说,练兵就是练马,需要长久以来的训练。而对于讲武堂骑兵科的学员来说,他们是幸运的,人人都有一匹战马,而且质量不错。
“停!”
一排骑士打马并排向前,很快靠近两米深、一米宽的深沟,第一排中的教官大喊一声,所有的战马立刻停下,就像士兵听到军令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