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真是这样,他们没有活路,赵竑也是在劫难逃,就这样一了百了吧。
“大郎,你放心。殿下待我天高地厚之恩,若是真有大队禁军入城,我必不负殿下。”
张三声音平静,镇定自若。
“张三,你不错,殿下没有看错你!”
田义点点头,就要离开,却被张三叫住。
“大郎,如果我出了事,我家二哥,就托付给你了。还有,我的名字叫张正思。拜托了。”
“如果有事,咱们兄弟一起掉脑袋。你二哥,还有我父母,就拜托给太子殿下吧!至于你的名字,还是你当面告诉太子殿下吧。”
田义拍了拍张三的肩膀,打开门离开。
“三哥,如果有大军入城,咱们真的要这么做?”
田义离开,一旁的王圭上来,小声问道。
若是真和殿前司禁军火拼,喋血街头,那可就和史弥远公开为敌了。
“王圭,哥哥我活了这么多年,什么人的脸色没看过,只有太子殿下看得起我,把我当人。士为知己者死,我这条烂命,早就是他的了。”
张三轻声说道,语气温和。
“王圭、杜二,你们要是想离开,哥哥我绝不阻拦。要是哥哥我死了,每到清明过节,你们给哥哥上柱香就行。”
张三微微一笑,走到了窗边,向外观望,正是皇宫的方向。
“三哥,你把我当成了什么?我要是丢下你脱逃,我还算是个人吗?”
王圭不自觉红了脸,声音也大了起来。
“就是!三哥,你也太小看咱们兄弟!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今天你就是赶我走,我也不会走的!”
杜二也是面红耳赤,拧着脖子说道。
“最好下面的两三个时辰风平浪静,这样的话,就预示着太子殿下顺利登基,你我兄弟的好日子,也就来了!”
说话的同时,张三向窗外仔细观望。外面黑乎乎一片,那是皇宫的方向。
“三哥,太子殿下,能顺利登基吗?”
杜二忍不住,一边观看着窗外,一边小心翼翼问了起来。
王圭也是竖起了耳朵。
“今天宫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在太子殿下的预料之中。”
张三慢慢喝着茶,思索着说道。
“史弥远叫程珌、杨谷这些人进宫,却没有叫两府执政和梁成大、赵汝述这些心腹,显然是怕走漏风声,要造成既定事实,扶赵贵诚上位。是以……”
“是以什么?”
王圭和杜二一起回过头,异口同声问道。
“高虎杀了黄仛,天亮前应该不会有禁军入城。咱们很有可能不会和禁军玩命。”
张三徐徐说道,王圭和杜二都是松了口气。
“三哥,最好不要玩命。兄弟们连娘子都没讨上,可不想早点死。太不值得!”
“是啊!兄弟我还等着和三哥一起享福,死的太早,可就亏大了!”
王圭和杜二,一前一后说了出来。
“别卖嘴!看好了!该玩命还得玩命!”
张三脸色一变,叮嘱了起来。
“是,三哥!”
王圭二人赶紧闭嘴,张三放下茶杯,站起身来,在屋里慢慢踱步。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有些焦躁不安,时间过的太慢。
夜色渐逝,田义在街边焦急等候,直到手下匆匆忙忙上前禀报,这才赶紧向一顶过来的轿子迎了上去。
“田义见过魏侍郎!”
田义对着魏了翁的轿子,行了一礼。
他不敢再等真德秀。万一错过,可就玩大了。
“田义,怎么是你?这大清早的,你找老夫所为何事?”
魏了翁掀起轿帘,诧异地问道。
田义曾是军器所的官员,他和赵竑的关系朝野皆知,魏了翁也不例外。田义黑灯瞎火的见他,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魏相公,事关重大,小人有些话,要对魏相公单独说!”
田义轻声说道,魏了翁看了看周围,轻轻点点头,下了轿和田义走到道旁。
皇帝重病,宫中召唤众臣进宫议事,他始终觉得有些突然。田义半道拦截,恐怕事出有因。
关键是,田义是赵竑的死党,他相信田义。
“魏相公,是这样……”
田义轻声细语,魏了翁惊愕不已,半信半疑,不知不觉汗流浃背。
皇帝已经大行!赵贵诚杨氏兄弟进宫!
史弥远这个混蛋,肯定又在兴风作浪了。
可他虽是兵部侍郎,却无调兵之权。一旦仓促行事,反而可能打草惊蛇。
“田义,你说的这些事情,都是真的吗?”
魏了翁半信半疑,上下打量着田义。
“魏相公,你无须担心。进宫以后,只需把这些话带给太子殿下就行。”
田义告辞离开,魏了翁看着他的背影呆了片刻,转身上轿,急急催了起来。
“快,进宫!”
这种惊天动地的大事,可是要第一时间让赵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