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赵竑轻声说了出来。
“两万……贯!”
冯树心头巨震,小心脏狂跳了起来。
两万贯,足够解决他眼前所有的麻烦和困境了。
“冯虞候,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人生中最差的就是机会,你说呢。”
赵竑给冯树做起了人生导师。
“殿下,无功不受禄。你要下官做些什么,尽管直言就是!”
冯树激动之余,终于清醒了一些。
想要得到梦想中的荣华富贵,他得有投名状。
“冯虞候,你是个聪明人,我也不隐瞒。”
赵竑面色变的凝重。
“我只要你即日起,和你的麾下归孤调遣即可。”
赵竑目光灼灼,紧盯着忐忑不安的冯树。
“只要你冯虞候助孤登上皇位,你便是拥立之功。孤许过的承诺不变,还另有重谢,永不相负!”
冯树眼神惊诧,呆呆地看着赵竑。
赵竑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冯虞候,开禧年间,夏震诛杀朝廷重臣韩侂胄,这件事,你知道吗?”
赵竑面色平静,看向了惴惴不安的冯树。
要是冯树敢出尔反尔,他不介意痛下杀手。
“回殿下,这事下官知道。下官当时只是班直的一名禁军,但未曾亲身参会此事!”
冯树点头哈腰说道。
赵扩执政早期,大宋开禧北伐失败,时任中军统制、权管殿前司公事的夏震在皇后杨桂枝、礼部侍郎史弥远等的指使下,将发动战争的权臣、平章军国事韩侂胄在上朝途中暗杀。
事后,南宋朝廷遵照金朝的要求,把太师韩侂胄的头割下,派使臣送到金朝,签订丧权辱国的“嘉定和议”,时人有诗嘲讽南宋朝廷:
“自古和戎有大权,
未闻函首可安边。
生灵肝脑空涂地,
祖父冤仇共戴天。”
而作为当时的宫中禁军,冯树对暗杀韩侂胄一事,当然是一清二楚。
赵竑这话,不是要他劫杀当朝宰相史弥远吧?
“冯虞候,夏震暗杀朝廷重臣,换得一世富贵,封妻荫子。机会就在眼前,不知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赵竑端起了茶杯,做了个请的手势。
冯树端起茶杯,手指微微颤抖,可见内心的紧张。
“殿下,下官唯殿下马首是瞻。可是下官区区一个殿前司虞候,上面还有夏殿帅和副帅徐仪。下官就是想为殿下效命,恐怕也是无能为力。”
冯树按捺下心头的惊愕,小心翼翼地说道。
他虽然负责内廷的护卫,但职位上却差了两级。负责外朝的殿前司副指挥使徐仪,便是他的顶头上司。
刺杀史弥远,即便他有这胆,恐怕也调不动禁军。
“冯虞候不用担心。夏震和徐仪,自有我对付。你只要蛰伏,见机行事即可,不到万不得已,不需要你做些什么。”
果然,赵竑镇定自若,轻声说了出来。
“殿.....下,你一......定要除......掉夏震和徐仪?”
冯树牙齿打颤,哆哆嗦嗦问道。
“这些你不用问,到时候自然知道。”
赵竑镇定地一笑,似乎一切都在彀中。
“那就好,那就好!”
冯树满脸赔笑,很快又惴惴不安,问了起来。
“殿下,皇后那边……”
谁都知道,杨桂枝把持禁宫,没有她的点头,自己就是想帮赵竑,恐怕也孤掌难鸣。
“皇后对皇孙很是喜欢。孤当上太子,皇后也是出了不少力。还有,皇后的侄女杨意杨小娘子,和孤已经是……再说了,此事也牵扯不到皇后。”
赵竑轻描淡写地说道。
“殿下,原来如此!这就好办多了!”
冯树抹了一把冷汗,随即笑意盈盈。
赵竑是当朝太子、大宋储君,官家命不久矣,他又不会谋反,应该是要自保而已。
这风险不大,利润却是足够诱人。
赵竑和皇后侄女杨意情投意合,宫中传的沸沸扬扬,他也曾不止一次看听到赵竑杨意郎情妾意,勾搭成奸。
今日听赵竑这样说,看来是确有其事,弄不好已经花前月下了。
“不瞒殿下,近日宫中禁军调动,夏元民和徐仪都被私下里调进了内朝,想来和官家的病情有关。”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冯树不自觉间,吐露真言。
“官家的病情加重,孤自然知道。冯虞候有心了。冯虞候仍是值守福宁殿和坤宁殿吗?”
天天要去问安,赵扩的病情,赵竑自然知道。
“殿下明察。夏元民和徐仪守外,下官守内。夏帅叮嘱下官,不得妄自出宫,脱离职守。”
冯树一五一十,和盘托出。
要是连这些都不告诉赵竑,恐怕投名状不够份量。
果然如此,赵竑拱手一礼。
“冯虞候,多谢了!”
“冯树愿为太子殿下效命,唯太子马首是瞻!”
冯树站了起来,抱拳行礼,恭恭敬敬。
他虽然烂赌,却不糊涂,已经猜出了一丝端倪,明白史弥远夏震要对赵竑不利。
只是他还没有想到,史弥远夏震要废黜太子,另立新君。
当然,夏震也不会将这些私密之事告诉他。
“冯虞候,夏震耳目众多,还是要小心谨慎,切不可误了大事。”
赵竑郑重叮嘱了起来,眼神变的冷厉。
“冯虞候记住了,孤有言在先,冯虞候的恩情,孤必有厚报!冯虞候若是敢背信弃义,孤也绝不会轻易放过!”
恩威兼施,自古皆然。
这个冯树,眼神狰狞,绝对是个狠人。
一句话,一个极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殿下所言极是,冯树谨记在心!”
冯树汗流浃背,恭恭敬敬,再次抱拳行礼,还不忘拿起了木盒。
“殿下,要是没什么事,冯树就告退了!”
以赵竑的实力,即便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太子,整治他一个五品的武官,还不是小菜一碟。
更何况,赵竑这个东宫太子的身后,可是有一大群清流。他们也许对付不了史弥远,但对自己一个小小的武官,还是游刃有余。
“冯虞候,请便。”
赵竑端起了茶杯,面色变的温和。
话已说尽,冯树是个明白人,不会理解不了他话里的意思。
不过,有了冯树做内应,成功的机率又要高上一些。
「抱歉,由于本周出差,晚上还要应酬,可能每天写不了这么多章,抱歉!请书友们原谅。
马上就是宫变,新书不易,还望书友们多多支持!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