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汉子大声怒喝,他看着默然不语的几个士子,忍不住冷嘲热讽起来。
“余玠、杜庶,你们这些太学生,不是最喜欢谈论国事吗。怎么,济国公被糟蹋成这样,你们就成了缩头乌龟?你们不会是奸相的人吧?”
汉子哈哈大笑,余玠怒不可遏,上前就是一拳,被身边的杜庶紧紧拉住。
“放你娘的狗屁!你以为我们看不到这些?回去后,我们就向朝廷上书!你再乱喷粪,小心我打破你的狗头!”
余玠怒气冲冲,被几个太学生拉着离开。
“余玠,我记住你的话了!就看你的了,别让我失望啊!”
汉子冲着太学生们的背影,笑着大声喊道。
“干什么,干什么?这么多人聚在一起,想闹事啊?”
“别堵住路,散了,散了!”
众人群情激奋,几个临安府衙门的差人过来,不耐烦地驱散着人群。
“就知道在老百姓面前耍威风!见着当官的就跟狗一样!”
“怎么,看个小报还犯法了!”
“就是不走,你还能把我咋样?”
也许是小报上的内容刺激了百姓,也或者是有些家伙本身就年轻气盛、好勇斗狠,许多百姓纷纷和官差们对峙起来。
“怎么了,王圭,长能耐了,敢和官府作对了!”
皂吏腆着圆滚滚的肚子,冷笑着说道。
“别狐假虎威!怎么,看看小报都不行,你管得着吗?”
叫王圭的汉子似乎不怵,瞪着眼梗着脖子说道。
“是啊!看个小报又碍着谁?难道说,执政大臣们看个小报,也会被你们抓起来呢?”
王圭的同伴杜二跟着上来,一副混不吝的架势。
事实上,自从跟着他大哥张三改邪归正,他们早已不捞偏门生意。心安了,胆也正了许多。
“后退!听到没有,后退!”
“怎么了,王圭、杜二,你们还真想进牢房里去?”
百姓们人多势众,气势汹汹,官差有些心虚,犹自在嘴硬。
“好了好了,大家都少说一句。散了吧!”
年长者赶紧做起了和事佬。
双方近距离接触,却没有发生冲突。王圭杜二等人被周围百姓纷纷拉开,官差这才上前,清理墙上的“狗皮膏药”来。
“快点弄,别让相公们看到了!”
“大街小巷都是,恐怕早都看到了!”
“这么多,官家恐怕都知道了,更不用说相公们了!”
官差们嘴里发着牢骚,骂骂咧咧,做着无用功。
王圭二人回来,张三正在一旁托腮沉思。
“三哥,奸相和那个大头鬼的丑事,恐怕整个临安城的人都看到了!”
王圭兴奋地说道。
“那些人躲着衙役,撕了再贴,衙役们都忙不过来!就是不知道,太学生会不会卷进来?”
杜二也是满脸的笑容。
刚才嘲讽太学生,和太学生差点起冲突,就是他故意搞的。
“杜二,做得好!想不到你还有这本事!”
张三满意地点点头。要是太学生能够推波助澜,那就太好了。
“都记住了,史府和沂王府。都盯紧了。千万别漏了!”
想起了什么,张三一本正经地叮嘱道。
“三哥,放心吧。都是信得过的兄弟,绝不会误事!”
“三哥,有我们亲自盯着,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王圭和杜二拍着胸脯,纷纷发誓。王圭赔着笑脸,小声问道:
“三哥,咱们做这些事,到底是为什么呀?”
杜二也是好奇地看着张三。
“不该问的就别问,三哥还能害你们?”
张三拿出钱来,给二人一人分了50贯。
“以后收着点,别和那些衙役置气,犯不着。”
“多谢三哥!”
“谢三哥!”
王圭和杜二眉开眼笑,赶紧接过。
“钱拿好了,不准乱花,这是给你们和兄弟们家用的。回头到我家里去,好好打熬力气,以后用得上!”
这是赵竑最近给他的,他一点都没留。他还有些“存货”,足够糊身。
“三哥,又是读书又是练武,什么时候才能用上呀?”
王圭把钱装好,狐疑地问道。
这样挣钱,可比“仙人跳”踏实多了。
“等你们功夫练好了,字也会认了,自然就用上了。”
张三一本正经说道,心里也是嘀咕。
也不知道,赵竑要他蛰伏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