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神弄鬼,不知所谓!你这个狂妄自大的逆婿!”
华服老者面红耳赤,厉声呵斥起赵竑来。
逆婿?
赵竑心里一激灵。这不会是他的正牌泰山大人吧?
“怎么,一年不见,就连你的老泰山都不认得呢?”
果然,老者冷笑一声,脸色难看至极。
“原来是老泰山。失敬失敬!”
赵竑顺坡下驴,故作惊愕状,笑容满面。
“几年不见,老泰山你可是憔悴多了!怪不得我刚才没有让出来。老泰山,你可要保重身子骨啊!”
赵竑的关切之情看在眼中,吴念冷冷哼了一声。
“老夫身子硬朗得很,无需你虚情假意!”
这个倔强的纨绔子弟,现在也变得油嘴滑舌了。
“老泰山,不要动怒!快!上茶!上好茶!”
赵竑大声喊了起来。
他能说,他和老头无冤无仇吗?
“上个屁茶!气也被你气死了!”
吴念悻悻一句,看了看大堂口,又不耐烦地说道:
“让所有的下人都滚远,都不要进来。老夫有话对你说!”wap.biqupai.com
不知道为什么,见到这个窝囊废,吴念就气不打一处来。明明是自己的女儿“红杏出墙”,吴念的心里,却一点愧疚也没有。
要不是这个蠢货,自己的女儿也不至于那样。
“泰山,有什么要事,难道是莹莹回来了,让小婿过去接她?”
赵竑吩咐完下人,回到堂中,满脸赔笑问道。
“你想得倒美,早他……干什么去了?”
吴念心头更加恼怒,差一点爆粗。
自己两个不争气的子女,再加上这个王八蛋女婿,妥妥的荣华富贵,让这些家伙给玩没了。
“泰山,过去种种错事,都是小婿的不对。我已经知道错了。如果莹莹愿意,小婿愿意和她好好相处,体贴礼让,举案齐眉,不让老泰山费心。”
赵竑轻声说道,一本正经。
他既然已经在杨桂枝那里表过态,吴念这里,当然也一样。
跟谁过不是过。现在最重要的是,保命要紧。
“你……”
吴念看赵竑态度诚恳,微微一怔,随即狠下心肠。
这可不是优柔寡断的时候。事关女儿和吴家的脸面,也事关吴家的兴衰,他必须有所决断。
“赵竑,你觉得你和莹莹,你们两个人还能继续过下去吗?”
吴念的话语温和了一些,让赵竑不由得一愣。
夫妻矛盾,双方父母只有劝和,没有劝散的。他的老泰山,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泰山,你有话直说。”
赵竑端起茶杯,心中隐隐觉得不妙。
他的老泰山,不会是让他和吴氏一刀两断吧?
“赵竑,你和小女性子不和,分居多日。你就高抬贵手,好离好散,不要伤了彼此间的情分和气。”
果然,吴念寒着脸说了出来,意思明明白白。
“叔父,你的意思是让在下休了吴氏,从此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
话既然已经说开,赵竑心头的那股傲气也被激发了出来。
本来,“负荆请罪”他就不愿意,现在倒好,再也不用装孙子呢。
默默躺平、顺其自然吧。
大不了鱼死网破,后面再想辙。
“赵竑,还请看在昔日的翁婿情分上,放小女一马,也放过吴府吧!”
吴念站起身来,黑着脸拱手一揖。
“叔父,你说吧,要在下怎么做?”
赵竑震惊之余,轻声说了出来。
休了吴氏,只怕和杨桂枝那边,真的没有调和的余地了。
不过,事到如今,他反而觉得更轻松了。
去他尼昂的!大不了一个人横冲直撞!
“赵竑,休书请你早早备好,回头交给莹莹。至于这修书上的日期,还请殿下成全。”
吴念又是一拜,轻声说了出来。
“吴叔父,都按你说的办。”
赵竑也是郑重其事,拱手行礼。
“赵竑,你呀……好自为之吧。”
吴念看着赵竑,摇头低低的一声叹息。
这时候,他反而觉得有些对不起赵竑。这小子,这一刻表现得还像个男人,没有为难女儿和吴家。
“吴叔父慢走!”
吴念离开,留下赵竑一个人在大堂上发呆。
机关算尽,流水落花,徒劳一场!
他的前身给他留下的“珍贵”的家眷遗产,让他除了感慨造化弄人,有得必有失,还只能全盘接收。
他的正妻吴氏红杏出墙,他本来也无所谓,还想着要重归于好,取悦于杨桂枝,让她对自己网开一面,顺顺利利继承赵氏江山。
如今看来,黄粱一梦,终究是劳燕分飞。如此一来,他肯定要得罪了杨皇后,恐怕也没有再度修复双方关系的可能。
徐姬徐美女,他也不打算从她身上得到什么。过段时间,他自会找机会把徐姬送走,把周秀娘接回来。
说起来,虽然是喜当爹,但周秀娘肚子里的孩子,才是他的凭借,能让他的皇子当的更稳当一些。
原本堂堂正正的事情,非要各种算计计算。他这个皇子,当的可真是够窝囊够委屈的!
按道理,那皇位本应该就是自己的,自己为什么要如此委曲求全?
赵竑心头怒火上升,不知不觉浑身上下也充满了斗志。
既然史弥远、杨桂枝这些人想和自己过不去,想随意废了自己另起炉灶,那就来吧,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不用曲意逢迎,不用忍气吞声,只是以刚克刚,以直报怨。
他尼昂的如此窝囊,他还算是穿越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