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收东西归收东西,你和那个颜掌柜,不合适!”
李唐一本正经地嘟囔道。
“殿下,修义坊的那个张三在后门外求见。”
另外一个侍卫胡大头进来禀报,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让他进来,记住了,要客气点。”
大年三十,宾客盈门,这个张三从后门求见,怕是有什么事不成?
当过老师,好为人师,还有一颗博爱的心,总想拯救万民,人人向善,有错吗?
以他现在的地位身家,还是有帮助几个人的资本。
“小人张三,见过济国公殿下。”
张三进了书房,毕恭毕敬,向主位上的赵竑见礼。
“张三,你这一身,相貌堂堂,看起来有些样子。不错!你是哪里人呀?”
赵竑看张三正装打扮,浓眉大眼,国字脸,一表人才,赞赏地点了点头。
人靠衣装马靠鞍,张三一身黑衣,腰杆笔直,和前几日那个二不挂五的泼皮判若两人。
“回殿下,小人祖上是河北人,嘉定年间入的大宋,是归正人。”
张三老老实实回答,态度谦恭。
“没有什么归正人,都是宋人、堂堂正正的汉家子弟!”
赵竑微正色说道,让张三坐下。
“张三,今天是除夕佳节,你不在家和亲人团聚,怎么有空到我这寒舍来了?”
宋代称沦于外邦而返回本朝者为归正人,即投归正统之人。
这是南宋对北方金人控制区南下投奔之人的蔑称。由当时的南宋丞相史浩,也就是现在的宰相史弥远的父亲首先提出,随后成为南宋对北方沦陷区南归者的统称。
史浩歧视南归的豪杰志士,曾言道“中原决无豪杰,若有,何不起而亡金?”,并蔑称北方归来者为“归正人”,不赞成对“归正人”委以重任。
史浩之后,南宋境内,“归正人”受到歧视和猜忌,备受怀疑。南宋朝廷规定,归正官员,只允许添差某官职,而不给实际差遣,即只给闲职而并无实权。
南宋对“归正人”摇摆不定的政策,引发大量归正人的不满,这种不满从宋孝宗时开始发酵,到后来越发严重,使南宋不断地失去北地民心,不仅彻底断送了南宋北定中原的可能,也成为南宋灭亡的一个重要原因。
别的不说,如今和南宋朝廷离心离德的李全,部下忠义军被称为“北军”,李全就是如此而走上不归路的。
这一对史家父子,卑鄙加无耻,目光之短浅,祸国又殃民,可谓是流毒无穷。
“殿下,小人见过殿下,小人今夜来,是来谢殿下的。”
张三依然恭恭敬敬站着,并没有坐下。
高低贵贱,他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处境。
“张三,你这是何意?”
赵竑不由得一怔。
他和张三不过只见过一面,只说过几句鸡汤话,好像真没有什么可谢的。
“那日在修义坊,小人莽撞,殿下曾激励小人,人生在世,当建功立业。小人醍醐灌顶,特来谢殿下让小人幡然悔悟之恩!”
张三说完,向赵竑肃拜一礼。
要不是赵竑出手,他和他的兄弟们应该还在临安府的大牢里面喝冷风。
“张三,你为什么不去投靠史弥远这些人吗?他们可是权倾朝野,一手遮天,比我这个可有可无的国公强多了。”
赵竑和颜悦色,心里明白了七八分。
这个张三,这是来投身来了。
这人有这样的悟性和上进心,倒是让他欣赏。
“殿下,史弥远是当朝宰辅,煌煌士大夫,又怎会搭理小人这样的泼皮闲汉?殿下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小人认准了殿下,愿为殿下效力,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张三朗声说道,神色庄重。
这是他的心里话,机会只有一次,绝不能错过。
“张三,会使枪弄棒吗?会不会骑射?”
赵竑点点头,轻声问了起来。
没有两下,张三估计也不会来找自己。
“会使枪,能骑射,马上能开一石的弓。”
张三回着话,依然是恭恭敬敬。
“张三,看来你有些本领。坐吧,听我说几句心里话。”
赵竑温声说道,指了指屋中的椅子,张三无奈,小心翼翼,半边屁股在椅子上坐下。
李唐端了茶进来,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张三,放在了桌上,转身出去。
赵竑,不会是连这种街头混混也要纳入府中吧?
“张三,你先喝口茶。”
赵竑面色温和,指了指茶杯。
好为人师,不能只给对方喝鸡汤,还得用成绩说话,能保送个名牌大学最佳。
“古人云,朝闻道,夕死足矣。你这么年轻,相貌堂堂,正是大好年华,当金戈铁马,报效国家,怎能浑浑噩噩,虚度光阴?我说的是实话,见你是条汉子。希望你能听进去。”
赵竑看着张三,郑重其事。
他这个人,有时过于多愁善感。心情好时,觉得人世间一切都是好的,也希望每一个人好,自己能帮助他们,不愿意看到人受苦。
说白了,有一颗圣母心,但却没有那个能力,自己也很痛苦。
“殿下所言,张三铭记于心。张三愿为殿下效劳!”
张三站了起来,肃拜一礼。
“不必唯唯诺诺,放开点,跟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