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里,她的精神也好了一些,时而会想起一些事情来,比如说烧成灰烬的那一场大火,然后坐在恍惚许久。
时过境迁,很多人很多事也就都该释然了。
这别墅里面有精神科医生在随时关注着赵夏的举动。
幸而,这次赵夏并没有发癫了。
只是记忆也是时断时续的,偶尔就又会生理性的趋避,回到最幸福的时光,忘记那些曾经受到的苦楚。
药物治疗和心理疏导都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此时,赵夏就在厨房里忙碌着做饭。
“妈妈,我来吧。”
于佳薇要来端,赵夏拦住她,叫外面的陈东铎:“小北!你过来端!怎么能叫孕妇阿姨端菜呢!”
于佳薇:“……”
陈东铎就过来端菜。
赵夏的厨艺和记忆中一样好。
陈东铎刚拿筷子,就被赵夏在手背上拍了一把。
“让阿姨先动筷子,不礼貌。”
陈东铎:“……”
于佳薇抿嘴偷着乐,侧头朝着陈东铎眨眼睛。
一旁的瑞瑞不太理解:“阿姨?”
她竟然和爸爸叫一样的称呼吗?好奇怪哦。
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电视上正在回放昨天的直播晚会,其中有一段戏曲。
赵夏的入神,评价:“我家小北唱的比他好。”
陈东铎:“……”
于佳薇陈东铎不想提,偏偏就来了兴致,“是嘛?小北会唱戏啊?”
“会啊,”赵夏说,“我以前教过他,他身段都做的特别到位,还有眼神。”
她于佳薇一脸不相信的模样,直接抓陈东铎的壮丁,“你起来,给他们唱一段,我以前教你的。”
于佳薇拍手,故意扬声道:“唱一个!唱一个!”
瑞瑞这个那个,也不明所以也跟着拍手,手都拍红了。
陈东铎:“……”
于佳薇在桌子下用膝盖蹭了蹭他的腿,撑着腮他,“我想听。”
陈东铎无奈,只好清唱了一小段,最后以词忘了为结束。
赵夏直接要去找棍子敲打他,“你说你唱的这叫什么……”
于佳薇笑了起来。
“我觉得挺好听的。”
她想起在梨园,第一次见陈东铎戏装登台唱的昭君出塞。
吃完饭,几个人坐在沙发上晚会,陈东铎走出去接电话。
电话是苏玉打来的。
冬日的夜晚总是天黑的很早。
才点多,天边的黑沉就朝着天幕倾轧过来,天边的混乱色彩像是被打翻了的墨水瓶。
“老板。”苏玉的嗓音有些沉,“陈老爷子去世了。”
停顿了几秒钟,陈东铎淡淡嗯了一声。
“我知道了。”
他站在门廊上,着天边的晦暗。
孤独的死在一年的第一天,死在独独属于别人的团聚和喜庆之中,被亲生儿子算计背叛,不管他内心是否有所悔悟,对他已经是最大的惩罚了吧。
他立在门廊上许久,感觉到周身的温度都已经被冷风带走,冷的似冰。
于佳薇推门走出来,把大衣给他披在肩上。
她站在他的身侧,顺着他的目光朝着天边,靠在他肩侧,伸手去揽他的腰。
陈东铎扶着她的手肘,帮她扣上身后的兜帽,“别冻感冒了。”
于佳薇朝他笑,伸手点了点他的硬、英挺鼻尖:“你还有脸说我,你冻的鼻子都红了。”
在落地推拉窗内侧,于佳航用手机抓拍了一张照片。
照片中,天边的墨色缓缓倾泻而过,相依相偎的背影被光线模糊晕开,落在推拉玻璃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