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芷猛地向后退了两步，手撑着桌面，去按床头灯。

室内依旧一片漆黑。

面前穿白色衣裙的女人，长裙极地，低着头，披散在肩头的长发遮住了半边面孔。

她缓缓地抬起头来，露出一张苍白到过分的面孔。

“你不记得我了么？谢芷。”

谢芷整个人血液倒流，跌撞了一下，撞翻椅子倒在了窗边。

“杨蓓……”

“你抢走我的谢殊不够，却又要抢走瑞芳的丈夫，你害死我不够，却还要害死瑞芳，你的心怎么就这样毒……”

声音捏的很细，有些尖利，一下就刺入到谢芷的耳膜中。

周遭一切都冷的刺骨，所有的一切都成了黑白画面，指尖似乎都覆上了一层滞涩的黏稠感，叫她觉得胆寒到极致。

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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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杨蓓死的那天，她也只觉得通体畅快。

“杨蓓，谢殊不是你的，你从来都没有了解过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所以你害死了我，毁了他。”

“杨蓓”的声音丝丝缕缕飘过来。

“抑郁症精神病也是你自己受不了一点打击患上的，怨天尤人吗？”谢芷双手死死地抓住地面，后背贴着冰冷的墙面，“楼是你自己跳的，没人非逼着你跳，是你以为你的女儿死了！”

“杨蓓”说：“我女儿没死……”

“是你骗我你生下来了一个死胎！”谢芷扶着墙面站了起来，“冯瑞芳也是该死，竟然帮着你瞒天过海！偷偷把孩子带去农村去养，她也该死！”

她说的咬牙切齿。

“不过，也幸好有你的女儿，才能救了我的女儿，你的女儿也不是什么用都没有的。”

“杨蓓”向前走了一步。

她的走，更像是飘。

近距离过来的时候，谢芷在视觉上感觉到一种强烈的冲击。

她啊的大叫了一声。

“你别过来！”

“谢芷，你不会有愧么？你半夜出门不怕撞见鬼么？你怎么能心安理得的活的这么好？”

谢芷咬着牙：“我凭什么要心里有愧！我谢殊，他和他母亲想要的一切，我都能给，你能给吗？你只能给他精神上的支持，有什么屁用！你和他在一起，只会拖他的后腿，阻拦他去实现自己的梦想！你不是说过，就是成全吗？那你为什么不成全我们？”

“你一个第三者，有什么脸说出来这样的话？”

“杨蓓”继续向前走。

她走到桌边，拉开抽屉，从里面翻出来一个相框来。

相框里，是谢芷和谢殊两人的合照。

“杨蓓”将相框摔在桌上，玻璃碎裂炸开，她的手上染上了鲜红的血，朝着谢芷伸出双手来。

谢芷整个人都仿佛吓到了极致。

她颤栗后退，惊惶间撞翻了桌面上的台灯。

玻璃的灯罩掉落下来，砸在了地面上。

谢芷的手按在地面上，疼的她瞬间就蜷缩了手。

疼？

为什么会有疼痛感。

梦里的人怎么可能会有疼痛感。

谢芷向飘在空中的“杨蓓”，她咬牙切齿道：“杨蓓，归根结底，是你的女儿害死了你！你别忘了，你是追着她才跳楼的！”

那时，谢芷就在那一层。